殊拂檐拂开袖子,眉眼绽放笑容,“我自是在看花。”
“从始至终,我都在看。”
在他眼中,萧翊可不就是海棠花。
萧翊一怔,脑子里闪过许多片段。
突然,他想起一日夜里邀请殊拂檐同船游湖。殊拂檐说有爱慕的人,他喜欢海棠,喜欢到无法自拔……
……
萧翊眸光浮沉,像是在确认什麽,眉宇急色,按住殊拂檐的肩头,一字一顿:“天崩地裂,扶光失色。望舒沉海,我心不移……”
“你爱慕的人,……是我。”
殊拂檐脸色静住,张着嘴无声蠕动,待到萧翊眼里透出苦色与挣扎,他才慢慢恢复了表情。
殊拂檐主动覆上萧翊的手,如沐春风,微笑着,“我爱慕的人,一直都是萧将军。”
“爱慕你,初见便烙印于心。”
一眼万年,不是书中才有的桥段。
萧翊松了手,无比懊恼的抓着指尖,骨节咯噔响,眼睛泛着殷红,眼底虽是苦痛参半,内心却无比庆幸。
原来殊拂檐爱慕的人,从始至终都是他。
当初他还因此吃味,满不在乎地告诉殊拂檐,他爱慕谁是他的自由,没人能够干涉。
结果到最後,他才是那朵令殊拂檐疯狂心神的海棠花。
海棠色从未许给他人。
殊拂檐,一直是他萧翊的。
莫大的惊喜感涌上心头,萧翊欢喜过头,突然抱起殊拂檐原地转圈。
萧翊猝不及防的动作使得殊拂檐变了神色,双脚离地,失重感袭来,没有支撑,殊拂檐只得依靠萧翊的搂抱不至于使自己掉下去。
萧翊大喜过望,对着殊拂檐一阵猛亲。
“将我比作海棠,拂檐好大的胆子。”萧翊秋後算账。
他是陛下钦点的镇北侯大将军,位高权重,有人视他如阎王,退避三舍。殊拂檐倒好,以女子喜爱的海棠喻他,这一代指,直至春日即将过去,他才恍然意识到。
不然春日远去,初夏降临,他还被蒙在鼓里。说不定过段时间,不经意提及夜里乘船之事,萧翊还别扭,耿耿于怀。
殊拂檐噗呲一声笑了,“那时的我怎能入萧将军法眼,情趣密语,我一人知晓便好。”
萧翊哼了哼,反驳,“你若入不了我法眼,当初就不会有夜里乘船一说。”
这回,到殊拂檐恍惚。
他原以为萧翊邀他是无心之举,毕竟初到上京,萧翊对他不熟,二人才见过几次,萧翊怎麽会专门邀请他乘船。
可有了解开海棠密语一事,很多细节浮出水面。
萧翊有意邀请他上船夜游,他瞒着萧翊,将心上人喻为海棠真爱。
他的付出,不是单相思。
他们,双向奔赴。
二人对视,一切皆在眼波流转中道明。
“将军,你要的酒来了。”
高昂响亮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打破了温馨时刻。
萧翊咳了咳,下令:“倒酒。”
亭子干净,石桌冰凉。
随行的下人拿来酒杯,将满满一壶酒倒了进去。
“府里新进的叶茉酒,香甜醇厚,可口!”下人说的高兴,眉飞色舞。
萧翊侧头,吩咐道:“不必侍酒,在马车旁侯着。”
下人弯了弯腰,退下去。
殊拂檐被酒香吸引,抿了口酒,眼里透出春雪消融寒冰的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