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白现在没心思观赏一只小鸡的逃亡,他发愁这两只鸽子:“好像得弄死。”
多麽可怕的一个人啊,两只活了三年的鸽子四只黑溜溜的眼睛柔情万种地凝视着他,他说得把人家弄死。
江既皑蹲下来,一只手拎着鸽子脚上绑着的红绳子:“我来。”
看吧,这就是新时代的勇士。
秋月白弯腰拍拍他的头:“你真好。”
江既皑只被他妈和他哥拍过头,好久没受过这种待遇,竟然比同他接吻还要心慌意乱。他努力克制着,站起来低头仔细观察鸽子。
看了挺久的。
秋月白一开始以为他是在预演如何给鸽子脱毛,结果也不见他走,就这麽干巴巴看,难道是品相不好?怪不得那大娘愿意便宜这麽多!
他就忍不住了啊:“你在看什麽?”
他也凑过去看,没注意有发丝滑过江既皑的小臂。
痒痒的。
江既皑非常想,非常想,非常想……
他想——
“怎麽了?是不是买的不好?”秋月白扭头看他,眉头微皱,眼睛明亮,带着询问。
江既皑又低下头:“没有,很好。”
那你他妈在看什麽?秋月白没问出口,但他疑惑的表情很赤裸。
江既皑吐出一口气,擡头看着他,脸色平静,没有表情,和第一天骂他是个神经病的表情一模一样:“我没有在看,我在想。”
“想什麽?”
“想你。”
秋月白一愣:“可我就在这儿啊。”
江既皑俯身向前,在他的脸上亲吻一下,虽然很快离开,但皮肤之间柔软的触感馀韵很长。
长到秋月白出神,又回神。他想问江既皑,你能不能说你喜欢我?话到嘴边,他脱口而出的是——
“江既皑,我今天更喜欢你了。”
秋月白不知道江既皑是怎麽这麽快就把鸽子处理好的,反正他刚把配料弄好,两只没有头尾和内脏的裸鸽就那麽水灵灵地送来了。
鸽子的做法他昨天就已经学会了,是他死皮不要脸跟蛮村的老师傅要的。
江既皑甚至贴心地把指甲去掉了,省了秋月白一个大麻烦。他整装待发,围裙崭新,刀具锃亮,却迟迟不动手,就这麽站在案板前。
江既皑拈掉身上最後一根鸽子毛,洗干净手,一言不发地绕到秋月白身後,解开他的围裙,套在自己身上。
“你去找宋啸玩吧,十二点半回来吃饭。”
秋月白默默放下刀,离开他的鸽子。
江既皑以前炖过很多次鸽子汤,有钱的时候炖老鸽子,没钱的时候炖小鸽子,小的居多,胜在熟练。
鸽子改刀成小块儿,放进生姜盐水里浸泡十几分钟,把血水抓洗干净。秋月白不会做饭,厨具倒是齐全,正好有砂锅。在鸽子肉上面铺一层生姜丶红枣丶百合,把水加到八分满,大火滚煮十分钟就行了,之後转小火,炖一个半小时,不过这老鸽子可以多炖上个一二十分钟,等出锅之前十分钟撒点枸杞就行了。
鸽子汤,鲜最好,调料只放盐。
嘿,巧的是,秋月白家也只有盐。
他感叹秋月白的细心,把配料买得如此齐全,又好笑他的粗心,不知道顺便买油酱醋。
那他另外一袋子里的菜要怎麽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