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既皑拿着那和尚给花画的简易地图:“第三座。”
秋月白哀嚎一声,刹车熄火,跳下摩托,趴在车座子上:“快,给我揉揉,疼死我了。”
江既皑一手帮他揉屁股,一手帮他揉腰:“辛苦了。”
秋月白摇摇头,咬牙切齿道:“我会杀了宋啸,你不要拦我。”
江既皑说好:“我帮你分尸。”
行了,这也算他妈的情话了。
秋月白享受了一会儿,又抱着江既皑猛亲一大口,颤颤巍巍地又坐上这该死的挎斗子。
野山走了一座座,中间走错路了三次,拐进人家坟堆里两次,秋月白撂挑子不肯往前再走十二次,终于到了传说中的一二山。
山下树上贴了张破烂不堪的A4纸,上面写着“由此上山”。
秋月白已经没有表情了:“意思是我们要爬这座山吗?”
江既皑看了看时间,五点多,他轻声说:“不止,我们今晚应该住山上。”
秋月白的脑子已经麻木了,机械地点点头:“怎麽爬。”
现在让他爬山,不如让他死。
江既皑很不忍心,语出惊人:“如果你相信我,我也能试试这摩托。”
秋月白想做出大惊失色的表情,但是脸部僵硬没做出来:“你找死。”
江既皑揉揉他已经完全糟糕的头发,摸了一手灰:“我不找死,你辛苦了。”
秋月白又骑上他憎恶的小摩托。
哐叽哐叽往上骑了半个钟头,终于,车没油了。
秋月白喜极而泣。
不是疯了,而是他妈的他高瞻远瞩,在路过一个小镇子的地方小加油站买了两大瓶散油。
他加油的手都是抖的,激动到无法言语:“江既皑,我牛逼吧,我真牛逼,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祸不单行,不得不防……”
擡起头抹一把汗,脸上原本全是灰,现在被湿汗抹匀了,一道一道的黑。
又骑了一会儿,在某次秋月白又不知道多少次猛转车头差点把车甩飞之後,江既皑说——
“秋月白,你现在像土匪。”
太癫狂了。
秋月白扭头看他,在傍晚残阳的映照下仿佛鬼魅。
江既皑又说:“也有点像鬼子。”
秋月白说你骂人怎麽能这麽脏。
江既皑笑。
秋月白没憋住也笑。
笑得後果就是刚好路过一个弯,但是忘了拐,直接要怼出去,差点从这野山上翻下去。
两个人都被甩到野草丛里,挎斗子也翻了。在不停转动的车轮和发动机持续的噪音里,江既皑艰难站起来,伸手去扶秋月白,秋月白攀着他的胳膊骂骂咧咧地站起来。
江既皑觉得身上很疼,但还没顾得上自己,去掀秋月白的衣服,上下看了看,他叹了一口气。
“怎麽了,叹——”
秋月白本想看他,结果一擡头看见了月亮初升。
在蓝白色里。
顺着他的视线,江既皑也看见了。那轮明亮的,接近圆满的月亮,就升在前方连绵灰山上。
看了一会儿,江既皑摸摸兜,抽出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吻向秋月白。
“好吧,一天没亲我,看见月亮才亲我,这个跟斗翻得不亏。”秋月白舔舔嘴。
江既皑把挎斗子翻回来,把他抱上去:“应该快到了,走吧。”
确实快到了,大概十来分钟,就看到不远处又一张A4纸,写着“道观前方五百米处”。
秋月白忘了刚才的惊险,把车骑得飞快,甚至进行了几个弯道漂移,江既皑好几次怀疑自己真的会被摔死。他希望新闻不要说他俩是死同性恋殉情,否则对于秋月白的人生来说可能不好,来吊唁的人会私下里讨论他。
五百米,秋月白有四百九十九米都在骂宋啸,最後一米他给车熄火,嘴也跟着熄火。
道观?他倒要看看是他妈哪个祖师爷坐镇的道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