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秋月湖心里怪不得劲儿的,他觉得般般不喜欢他了,一定是最近没跟他玩儿,他生气了,秋月湖有些心疼:“般般,哥带你去新疆玩儿吧?”
秋月白咬了一条鹌鹑肉,咽下去:“哥,我忙着呢,你自己去玩儿。”
秋月湖又问:“你忙什麽呢?”
秋月白烦了,终于擡头喊:“爸!妈!你们看他!”
秋正风正和江既皑聊得热火朝天,猛地被打断,就念叨秋月湖:“你别管他,他这麽大了,不用你带。”
秋月湖撇撇嘴,不再说话。
正巧江既皑的手机响了,他礼貌地说出去接个电话,李槿已经够喜欢他了,秋正风也喜欢,哪有不让去的道理,赶紧说让他快去快回,回来给他剥小南瓜吃。
菜吃得差不多了,邱正风喊来服务员,让上甜品。
甜品不多,除了蒸的小南瓜,就是一人一盅酥酪。
服务员进来了三趟。每一趟进来秋月白都擡头朝门口看,直到门第四次被打开,看见进来的是江既皑,秋月白嘴角才隐约有“秋月白式”的笑意——
这一切都让秋月湖的心沉下去。
这两个人之间从头到尾没有任何对话,除了那盘鱼肉,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流,可就是不对。
眼神不对。
给秋月湖的感觉也不对。
既然不对,那就是不对。
秋月湖把筷子慢慢放下,对江既皑说:“小皑,听说你是学油画的?”
江既皑朝他点点头:“是。”
秋月湖笑起来:“正好,最近我对这方面比较感兴趣,等会儿散了能不能和我聊聊?”
秋正风高兴极了,对江既皑说:“对啊对啊,你们年轻人有话聊,等会儿般般跟我们回家拿点东西带走,让你哥送你。”
江既皑说好。
秋月白也说好。
他们俩今天晚上表现得非常好,没有任何亲密的举动,秋月白为此忍得辛苦。临散场前,在洗手间遇到江既皑,他们也克己复礼,没有任何逾矩的动作。
其实何止,他们俩都有点演过头了。
秋月湖进来的时候,看见他们两个沉默地占据洗手台的两端,中间仿佛隔了一整个马里亚纳海沟,他的嘴角忍不住抽出两下。
作为旁观者,他其实很想调笑两句,说“喂,你们戏太假”,可作为哥哥,他觉得太难。
所以他站到两人中间,打开水龙头冲了把脸,低着头也不说话。
般般递给他一张擦手纸,秋月湖冲他笑,一边擦脸上的水一边说:“般般会照顾人了。”
秋月白的脸有些红,拍了他一下,走了。
就剩他和江既皑两个人了,秋月湖决定再装装,客气地问他:“我们也走?”
江既皑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也笑:“好的。”
蛮村的停车场在外面,是露天的,不适合谈话。上了车,秋月湖没说话,江既皑也没提,他们就这麽沉默着开到了橡林街门口的辅路上。
秋月湖很贴心,专门找了个停车位停车,熄火。
“下车吧,我送你回去。”秋月湖说。
江既皑轻笑了一声,依旧说:“好的。”
秋月湖看他一眼,觉得他像一匹被抽了一鞭子的狼。
夜色浓重,空气中弥漫着橡树的草木香。高大扭曲的橡树枝干从天而降,压在半空,蜿蜒曲折出意想不到的弧度。
而橡树叶清新厚重,因树冠羞避,在蓝黑色的天幕上遗留下细密的小河流。
周围也有三两人散步。
没想到是江既皑先开口:“如果真有厄里斯魔镜,大哥,你会看到什麽?”
秋月湖想了想:“不知道,我好像没什麽强烈的渴望。”
他家庭幸福,爱情美满,拥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和财富,生活处处值得他留恋,却没什麽令人渴望的。
江既皑点点头,这似乎是他意料之中的回答:“您要找我谈话,那我们得慢点走。”
否则到楼下,可谈不完。
秋月湖明白了,江既皑是知道他发现了,知道他要说什麽,所以用了“谈话”这麽郑重严肃的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