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如今妹妹贵为王妃,要砍一个人,轻而易举。
她抱住王舒月,“小舒,你听姐姐说!之前不告诉你,是不想你担心,就像你也不想姐姐担心你一样。现在不告诉你,是因为有些事确实不能说,过去的就过去了,好吗?有你和官人,姐姐现在很幸福。”
等待。
“姐,你怎麽这麽傻?你就甘心吗?她一个女子——”
“甘心,姐姐甘心,我说过,我与她心意相通,生死相随,这是真心!我喜欢她,爱她,更是实意!如果小舒不想姐姐为难,姐姐请你以後不要再为难官人了。你和官人,都是姐姐最重要的人,我谁都不会放弃!所以小舒,你不要再逼姐姐做选择了,好吗?”
“姐呀——”怎就执迷不悟。
娇月看着舒月的眼睛,“如果非得选择……那我还是那句话,官人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无比坚定。
对不起,小舒。
抽噎着眼泪吧嗒吧嗒,滴落。
这斩钉截铁的话,如同最後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王舒月紧绷的神经和脆弱的心脏。
“姐姐!我们……我们才是血脉相连,在这世上唯一的至亲啊——!”她难以置信,巨大的心痛瞬问袭来。她不信姐姐会为了一个女子放弃这份姐妹情!胸口那撕裂般的剧痛骤然加剧!
“可她是姐姐想要相守一生的良人啊。”自己怎麽舍得。
“呃,啊——!”王舒月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
忽然眼前发黑,身体软软地向後倒去,脸色变得惨白如纸,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小舒!舒舒!”娇月惊恐,慌忙扶住下滑的身体,触手一片冰凉,“舒月!别吓姐姐!来人啊!快来人——”
“爱丶爱妃——!”一直在院外的康王赵琅,听到娇月的惊呼,如同离弦之箭,一把推开房门,看到舒月倒在娇月怀里,面无血色,痛苦抽痛的模样,心胆俱裂!
“舒月——”快步上前,迅捷将王舒月打横抱起,疾步走向内室床榻。
侍女们也惊慌失措地涌了进来,乱作一团。
娇月赶紧掐住人中,“快!快去叫官人!她是大夫!”娇月声音都变了调,吓得浑身发抖,眼泪汹涌而出。
看着妹妹那毫无生气的惨白面容,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的心,对不起,对不起小舒。
此时许知予正在诊室整理,听到正房传来的骚动和王舒月侍女带着哭腔的呼喊:“许大夫!快!王妃!王妃心口痛……晕过去了!”
许知予心头猛地一惊,一把抓起放在旁边的医药箱,快步跑进主卧。
“怎麽回事?她的心绞痛不是已经控制住了吗?”许知予冲进内室,看到床榻上王舒月痛苦蜷缩丶冷汗涔涔丶呼吸急促的模样。康王赵琅神色慌张地守在床边,眼神凌厉到几乎要杀人。
“官,官人!快,快救妹妹!”娇月扑过来抓住许知予的手臂,语无伦次。
“许知予!”康王赵琅猛地转头,目光如刀锋般刺向她,“本王命令你!立刻,马上,救舒月!她若有事,本王…本王就让你陪葬——”
许知予内心白眼,此刻异常冷静。她没空理会康王的威胁,也无暇安抚吓坏了的娇月,她迅速上前,抓起舒月的手腕,把脉。
“若你真担心她,就帮我稳住她的手臂,别让她动,我要施针。”目光看向康王。
我麽?“哦!好!”赵琅赶紧帮忙,稳住舒月手臂。
“你这样挡着我施针了。”
“哦哦!”赶紧换过姿势。“你快施针。”催促。
“嗯。”许知予打开医疗箱,动作快而精准,长长的银针被她抽出,眸光闪过一道寒芒。
“稳住了——”提醒。
“哦,抓住了!”。
只见许知予手指翻飞,认xue极准,长长的银针稳丶准丶快地刺入王舒月胸前的内关xue丶郄门xue丶膻中xue等九大xue位!
她拈转提插的手法沉稳有力,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
施针完毕。
“可以放手了,再帮着按压揉捏她手掌的劳宫xue,像这样。”许知予示范了几下。
“哦,好!这样?”赵琅听话地用力揉搓着xue位。
“嗯,继续,莫要停。”
妹妹你千万不能有事!
时问嘀嗒。
衆人都等着。
奇迹般地,随着许知予的施救,王舒月急促而痛苦的喘息声渐渐平复下来,紧蹙的眉头也稍稍舒展,那骇人的惨白脸色,也终于有了一丝微弱的血色。虽然人还未完全清醒,但那股濒死般的痛苦气息明显消散了。
许知予稍稍松了口气,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银针的位置,然後凝神静气,再次搭上王舒月的手腕,细细诊脉。
“官人,妹妹她——”娇月依旧惊魂未定,焦急地搓着手,眼泪汪汪地看着许知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