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去躺着。
喃喃说完,失魂落魄地又摸回到床边,上床,挪到里侧,这次没有再裹被褥,而是将被褥用力摊平,凉风一阵,许知予又一阵恶寒。
这一刻,房间的空气似乎都凝结了,王娇月一脸的茫然。
被解开铁链的她,在黑夜中瑟瑟地不知所措,保持跪着的姿态。
这次没骂她,也没打她,是记账了麽?可解开铁链是真,还给她说对不起,是他不对……
如此的平静反常……可怕。
看许知予回到床上,娇月歪着脑袋,这是回光返照要结束了吗?
刚才明显连气息都弱了好多。
我该怎麽办?也去睡下?还是守着,送他最後一程?
“咳咳——”许知予轻咳两声。
吓得王娇月一个激灵,警惕地看向床那边。
“床下冷,你也上床来睡吧。”许知予刚才摸到王娇月盖的被褥比自己的还要薄。
……!?
这个时候,让自己上床去睡?
不可思议!
成亲三年,这人从不让自己和他同床,以前在许家,他睡床,自己睡地。去年被分家,他睡床,自己还是睡地。这地又潮又冷,可他从不会管自己的冷暖,若不是自己靠给邻居洗衣换些稻草,只怕自己早就死在了他的前面!
地上冷,呵,呵。
猫哭耗子假慈悲!
再说,你不是最嫌弃我麽?从不让自己挨一下,就算平时走哪里去也都只是让自己用棍子牵着走,连扶都不准自己扶。
莫非——,是想在临终前,和自己圆房?!
瞪大眼!!!
惊恐之!王娇月被自己这个猜测惊得後坐了下去。
不,不要!
但转念一想。
不可能!
呵,他根本就不行,行不了那事儿。
三年前,第一次见到他时,觉得他长得还挺好看,轮廓清晰,面容俊秀,皮肤还白,看着很是干净,外加一副修长的身子,虽说单薄,还是个瞎子,可自己一点也不嫌弃。她也明白许家人的用意,也愿意照顾他一辈子,有个安身之所,总比到处逃荒的好。
可哪曾想,新婚第一天他就疯了般大发脾气,横着眼,大吼大叫,他不要娶妻,不娶妻!
摔板凳,砸碗,砸桌子,後来一直也不让自己同床。
起初王娇月自是一点都不理解。
後来算是想明白了,这许家做这些,为的都是摆脱瞎子这累赘,为的就是分家这一天。
他们也是怕那左邻右舍戳脊梁骨,他一瞎子,根本没自理能力,若是端端将他一人分出去,不要说那丁点良心,就村公那一关都过不到。
他怕也是明白这一点,所以才如此逆反。
但有什麽用呢?木已成舟,你又何必如此对我?
从不给自己好脸色,又不同自己同房。
可後来呢,却发现居然偷拿自己穿过的肚兜,还放到鼻子旁闻,那副入迷神情,说明他是想的,想又不做,那定然就是有问题。
至于什麽问题,她不清楚,也许是逆反心态作祟,亦或者是行不了那夫妻之事。
王娇月也大胆地试过几次,想着既然成亲了,那就跟着他,或许两人有个孩子他会对自己态度转变,可每次躺到他身边,他就紧张得乱嚎乱叫,似自己一介女流要吃了他一般,还骂自己不知廉耻!
被气哭几次。
王娇月终是放弃了,就这样吧,也就不再想这些事儿了。
许知予躺在床上,她根本就睡不着,脑袋反而清醒得不得了。
“上床来吧,把你那套被褥也抱过来,一起。”资源本来就少,还分开用,盖两床总比盖一床暖和啊,大家挤一挤不也更暖和?这种账都算不过来?
许知予一片好心,想得也很简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