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要如此残忍地对自己?
蓦然间,娇月觉得她好恨,恨许知予治好自己身上的伤,身上的疤,可为什麽又要来伤她的心,她好恨,好恨!她恨老天!
“别碰我!放手!呜呜……”扭动身子,用力挣扎。
许知予死死抱紧!哪敢放手!低声泣道:“对不起,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许知予想不到自己还有什麽脸能说其他,哭了。
嗷乌也围过来,急得在两个主人面前蹭脑袋,一会在娇月身上,一会在许知予的身上,低声呜咽,“呜——,呜——”
娇月觉得自己快要疯了,握紧拳头,“放手,我让你放手啊——”
左右挣扎。
却被许知予箍在怀里,按住。
转身,拳打脚踢,“放开,你放开啊!”
可怎麽也挣脱不开许知予的怀抱。
许知予已经感觉娇月快疯了,死死抱紧,不敢松手,她的身後就是悬崖,一旦此刻她俩滚下去,必死无疑。
後背死死抵住大石头,手里抱紧,任由拳头落在肩头,胸口!
“娇月,你静一静,我们会摔下去的。”
摔下去吗,也好!
一想起这段日子,她们多少次的亲吻,多少次就差最後一步的缠绵,娇月突然感觉好羞耻!
她感觉自己真要疯了,“你是女人,为什麽还要来勾引于我!啊?你不觉得恶心羞耻吗?啊?”捶打已经不能解她心头之气!
撑起身,一口狠狠咬住许知予的肩膀!
不顾一切!发狠地!
许知予身子一僵,浑身轻颤,咬紧牙,却仍死死抱住娇月,她知道娇月需要发泄!
“呜呜——”
娇月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兽,呜咽着,死死咬住伤害自己的敌人,直到嘴里充满了血腥味,直到身上再也没了力气……
身子一点一点软了下去,又一点一点哭了起来。
泪水像是决了堤的洪水,带着她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恨,所有的悲,源源不断,稀里哗啦。
此时的许知予只是轻轻地抚着她的後背,甚至不敢去唤娇月的名字。
直到哭到筋疲力尽,哭得神志麻木,哭得再没了眼泪。
为什麽老天要给自己开这种荒唐的玩笑,自己此生受的苦还不够多吗?无声地悲泣。
一片枯黄的青杠树叶,飘落眼前。
恍然回神,这才发觉自己还被许知予紧紧地揽在怀里,而肩膀上,已经殷红一片。
你傻呀,为何不躲?为何一声不吭?!
想起这人摸索着为自己熬药,为自己雕刻牵引器,帮自己拉伸,教自己八段锦,教自己针灸,教自己识别药材……
想起她们一起去要粮,一起为珍娘嫂子治病,一起除草,一起逗嗷乌玩,相互亲吻……
可她是女子,心中又一片强烈的酸楚,干涸的眼泪又夺眶而出。
是的,她是女子,做不了她的官人。
一切回忆剜着她的心,好痛。
她无法接受许知予的欺骗。
她甚至後悔今日出了门,明明这人说今日不用再收集露水的,可自己为什麽偏偏要去采那什麽狗屁龙胆草!还摔下了悬崖!
她後悔了,甚至後悔昨天遇到许宝贵,後悔听他说山里的龙胆草可以清热解毒,可以治疗目赤肿痛。
娇月後悔了。
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