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彗之呼吸一滞,定定地俯视傅润,沾沙的食指将要碰触他的嘴唇,又得体地停在半空。
刚陪父亲练了三套剑法和两套拳法,赵彗之浑身是汗,弯腰时气息喷在傅润敏感的肩颈处。
浅淡的干竹叶的味道。
苦涩,清冷,闻久了却……脸热腰软。
傅润想起一些耳鬓厮磨的画面,怕赵彗之反问“怎麽尝”,手指蜷曲并拢着捂住他的眼睛。
赵彗之喉结一滚,耳根泛红,声线正经地提醒道:“……陛下。”
傅润低低地应了,视线随心跳忽上忽下丶难以聚焦。
赵彗之凌厉的眉眼近在眼前。他说过丶好罢,总之他以为赵彗之是他见过的最俊朗的男人,过去没动情的时候便常常动了“色心”,一时啓齿忘言,索性破罐子破摔仰起脸亲他。
美人不得章法,亲得黏糊糊的,第三次伸舌尖的时候,赵彗之嗓子哑了,上身往後仰,“陛下找我有什麽事?”
傅润不吭声,又亲他的喉结,见他浑身僵硬,心情大好,轻笑,“没什麽。就是想见你。”
赵彗之眸色渐深。
他患得患失,很想问傅润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转念一想,眼下还是不说破为好,叹道:
“陛下是为李相的事丶或是废太子的事睡不着麽?还是边疆战事?”
傅润模棱两可:“唔丶都是。也都不是。”
赵彗之看不见,怕伤着对方,遂将长剑入鞘扔在一旁,“那就是陛下想和我说什麽。”
傅润:“嗯,孤想和你说……”
“什麽?”
傅润沉默,倏地莞尔,“现在没有了。我若是告诉你,你一辈子不能再离开我,否则我——”
他踩在赵彗之的影子里,望着赵彗之被他吻得湿漉漉的嘴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指尖发烫,收回手,盯着彼此的靴面含糊地问:“在这里睡得好麽。”
“我在家睡得很好。”
“哦丶哦。”傅润像是第一次知道赵将军府是赵彗之的家,不自在地扯了两下额前的碎发。
赵彗之耐心地等傅润整理措辞,甚至有许多闲工夫欣赏月色以及美人眼尾的红痕。
他在寺庙里住过相当一段时间,《心经》丶《金刚经》念了不少,因此有无尽的耐心。
只要傅润除了他丶不再招惹旁人。
赵坼的左眼皮被草蚊子咬肿了,痒得边挠胸膛边揉眼睛,鼾声骤然中止,“彗之啊,来。”
赵彗之说好,解开缰绳,轻松地抱住傅润把人抱到马上,拍了两下马腹,又跳下来。
傅润会意,笑着接过马鞭和缰绳,无声地定下约期:“明晚我再来找你。”
他的确不愿意和脑子一根筋还护短的赵坼解释“无故”来访的原因。
马嘶清厉,响彻庭院,哒哒地远去了。
赵坼睁开右眼,迷迷糊糊看见个浅青色的身影,转头发现自己的一匹爱马又没了,怒问是谁。
赵彗之证实他的猜测:“是陛下。”
赵坼两条粗眉毛从不解到愤怒到不舍再到释然,为挽回颜面,抓着小儿子的手真情控诉道:
“彗之,你看看!傅润这小子从小就打你老子的马的主意,他如今当皇帝,要什麽好马没有啊,还来薅你爹的羊毛——可见他对我赵家有多少不满!你万别被他骗了,他绝不是好人啊!”
赵彗之:“嗯,我晓得。爹放心。”
赵坼摇头,查点其馀爱马的缰绳,轻踹赵彗之小腿一脚,发愁道:“傻孩子,你晓得个屁。”
他是文宗的伴读,文宗看上去文绉绉好风雅,内里其实是个头一等自私自利的王八蛋!
当年说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同意长子斐之投军,不必留在京都做质。
嗤,场面话而已。
斐之也是个二愣子,竟兴冲冲地走了!
殊不知由文宗钦点的首战极其凶险,阴谋诡计环环相扣,一旦身死战败……
傅润登基後心思之深沉,喜怒之不定,翻脸之无情,远甚文宗,手段又肖似太祖太宗。
唉。
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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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C之土味情话小剧场】
赵将军拎着一篮子煮好的毛豆走上来: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我的马刚刚被傅润顺回宫了,不知道我家的兔崽子的心早就被傅润偷走了。(哼,妹想到吧,这个剧场是老子主持的!)
台下观衆赵六面无表情,陛下头埋在赵六肩上忍笑并悄悄拿出手机拍了个剧照发至【文臣武将混子摸鱼群】,瞬间收获无数违心的好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