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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第2页）

“江云归。”

江云归擡头，看见的不是平日里嬉皮笑脸的萧停川，是难得的严肃。

说是严肃，更像是，心疼。

“我……”江云归发觉自己的囧样被他人完全地看见了，低下头，想把眼眶里的泪珠全部擦干抹净，脸颊却又被萧停川温暖有力的手掌轻轻捏着。

萧停川蹲下来，仰视着眼前这个哭花了脸的小兔。

难得的严肃，难得的委屈。

两个少年，第一次，看见了无所不能丶无坚不摧的对方不同的一面。

“我知道，”萧停川捏了捏江云归微微红润的脸，“我明白，我都懂。”

班里的人闹哄哄的，都在为蔡明的奖励而激动兴奋，殊不知，角落里的两人，却因此更加了解对方，了解了一个不一样的同桌。

“为什麽，”江云归眨着沾染泪水的睫毛，眼角却还挂着泪，“为什麽你这麽懂我？”

萧停川轻笑，眉眼弯弯的。

“因为，你是我最珍视的人。”

江云归瞳孔微缩，不可置信地重复：“最珍视的人？”

“是，”萧停川轻轻点头，目光热切，直直盯着他，“更是我最在意的人。”

“珍视……在意……”仅仅四个字，江云归仿佛是要嚼在嘴里剁碎了，品完了，也不管是甜的苦的，只像是个得到食物的小兔，紧紧攥着，不肯放。

“可我……”江云归想解释，头就被萧停川按在怀里，紧紧相拥。

可我，只是因为这一件小小的事情而哭得天花乱坠，会不会，太矫情？

可我，是不是太无理。

“没有，从来没有。”萧停川声音很闷很低，小到只有江云归能够听到，“江云归，你是独一无二的，是我认知里，无所不能丶无坚不摧的人，任谁被安排了无厘头的重任都会束手无措。”

江云归听着，慢慢地抽泣。

“你不会丶更不是一个矫情无理的人，”萧停川继续说着，“你能力出衆，比我认识的任何人都强。你要知道，你所向披靡丶战无不胜。”

“不仅仅只在我心里，在任何人面前，你都是所向披靡丶战无不胜。”

“好了，”江云归揉了揉镜框後哭红的眼眸，“不要再夸我了，我都知道，我不哭了。”

“哪有，”萧停川见江云归肯说话，眉眼都笑开了，“我这是实话实说。”

江云归也被他逗笑了，笑着：“我只是，忍不住，忍不住眼泪，它就这麽流下来了……”

声音越来越弱，甚至带有委屈的意味。

“嗯哼，”萧停川点点头，揉了揉江云归毛茸茸的头顶，“我都知道。”

两个少年相视一笑，不再言语。

“走啊，”萧停川背上书包，提着江云归的包，“一起啊，回家？”

江云归笑了笑，接过他手里的书包。

夕阳把影子拉长，悄悄叠成了拥抱的形状。

萧停川第一次觉得，放学路好短，短到看不完江云归的侧颜，短到不够数完并肩踩过的香樟树影。

再次睁眼，江云归从黑暗中挣脱，刺眼的阳光直射在他眼眸，江云归用手遮掩自己的半张脸，不去看这光。

“江大学霸，”陆天急急匆匆地凑了过来，“你知道下午有辩论赛吧？”

江云归点了点头。

“就是吧，我听老蔡说这次辩论赛规则变了，”听着陆天慌乱的语气，江云归也猜得出来有什麽事发生了。

“嗯？”江云归擡头，与陆天对视，“然後呢？”

“哦，”陆天像是在想什麽一样，突然恍然大悟，把齐佳嘉拉了过来，“齐佳嘉，那个规则改成啥了来着？”

齐佳嘉“啧”了两声，一本正经地介绍：“这次的辩论赛，每个班不是选出了四个人吗？学校准备打混。”

“哈？”江云归不得不觉得自己任务又重了一分。

“每一轮是由两个班进行pk的，也就是说，每一轮是由两个班组成的，”齐佳嘉也感到不可思议，“而且这次想选出第一，就是选出两个人作为第一名。”

“啥玩意儿！”陆天低骂一声，“二十四个班，选两个？开玩笑吧！”

齐佳嘉碰了碰陆天的肩，撇嘴说：“行了行了，别说了，再怎麽样，也可以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嘛。”

陆天不说话，只顾拽着齐佳嘉的衣领晃着：“我俩都参加了，要不是你说蓝艺寒去了，我才不去呢。”

“诶诶诶，可别这麽说，”齐佳嘉拍开他的手，嫌弃地看着陆天，“万一你运气好，和蓝同学分到一组了呢。”

听齐佳嘉这麽一说，陆天一个人坐在一边，神经兮兮地自言自语：“也是，万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