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虞哪里不知黄氏打的什麽主意,她也从未想过再回来。
“我说过,我不想再踏入朱家一步。”朱虞:“每看见你们的嘴脸,我都觉得自己要少活一天。”
黄氏被她的话气的一阵恍惚,咬牙道:“那你此番又是在作甚!”
“这还不明显吗?”
朱虞冷声道:“我来要回自己的东西,即便我不住,旁人也没资格住。”
黄氏隐约意识到什麽,震惊的看向朱虞:“你要做什麽?”
朱虞擡眸直直盯着朱慧,道:“荷花砍完了,便拆了这亭子,谁拦,杀谁。”
朱慧被她的目光惊的往後退了一步。
朱虞何时有这样骇人的眼神了。
朱慧自不知晓朱虞历经生死,心性早与闺阁中不一样了,她只感觉那眼神并非寻常的冷意,而是带着骇人的杀意,渗的人後背发凉,不免叫人觉着她的话并非威胁,若她不离开,她真的会下死手。
晚苳再也站不住了,忙拉着朱慧道:“女郎,先离开这里。”
朱虞任由晚苳拉着她离开八角亭。
主仆二人刚出八角亭,走上拱桥,便听身後‘轰隆’一声巨响,二人惊慌转身,就见方才还好好的亭子已经化为废墟。
一个男子面色冷冽的持剑立在废墟之中。
一人一剑,眨眼便毁了一座亭子!
这人是谁!朱虞身边到底都是些什麽人!
沐光擡眼望向二人脚下的拱桥,朱慧意识到什麽吓得腿脚发软,还是晚苳率先回神,一把拉住朱慧朝黄氏跑去,才刚下桥,拱桥便砰然倒塌,震的在场的人心神不安。
黄氏盯着那宛如杀神的男子,久久才勉强醒神,抖着唇道:“朱姷安,你身边都养了些什麽人!”
朱虞看了眼朝她走来的人,轻轻笑了笑:“二叔母是说沐光啊,他是我的护卫,向来没什麽耐心,吓着二叔母和大姐姐,真是对不住。”
话刚落,就听另一边假山传来巨响,衆人惊慌望去,只见另一男子收起剑,挥手拂去灰尘,似被沉屑呛到,皱眉轻咳了几声。
而後一掌将碎石块击落进池塘。
黄氏等人惊愕的望着这一幕。
那可是假山啊,他竟以一己之力就这麽毁了!那石块至少得几百斤,他竟能一掌将其推入池塘!
朱虞收回视线,轻轻开口:“这也是我的护卫,力气有些大,抱歉,吓着诸位了。”
言瑞听见这话,边咳边看了眼朱虞。
少夫人半句不提郎君,应是想将郎君摘出去。
朱慧吓得缩在黄氏怀里,已全然不敢吭声。府里也有会武功的护卫,可她从来没见过如此骇人的身手!
紧接着,在雁莘雁篱的指挥下,不属于嫆宝轩的东西一样一样被毁去,尽数填进了池塘。
等老太太听到消息过来,池塘已经被填满了。
老太太看着面前狼藉,颤抖着手指着朱虞骂了句‘毒妇’就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一帮下人又慌忙将老太太擡回去。
朱虞只侧目淡淡看了眼,那波澜不惊的神情让黄氏心中发寒:“那可是你亲祖母!”
“哦。”
“哪家亲祖母会骂亲孙女毒妇?”
黄氏哑然盯着朱虞,她何时变得如此冷血了!
朱虞感受到那道视线中带着惊恐,似是反应过来什麽,轻笑道:“二叔母放心,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我不会伤及你们性命。”
黄氏刚想说什麽,就听朱虞继续道:“但是,谁若要找死,我也是无法的。”
黄氏眼神一变,正要开口怒骂就对上沐光骇人的眼神,她不得不将话咽回去,闭上了嘴。
没花多久功夫,清荷榭便被拆的干干净净。
黄氏实在忍不住,咬牙道:“你如此仗势欺人,待老爷回来,必要参慕家一本,你可别忘了,二姑爷如今已经被罢官!”
朱虞半点不为所动:“我方才就说了,今日来的都是我养的护卫,我便是仗势欺人,也仗的是自己的势,若二叔父要告我,只管告去。”
“正好,也请京兆府评评理,强占孤女宅地是哪里来的道理。”
“还有,夫君不是被罢官,只是因伤势过重,暂且休沐。”
朱虞:“退一万步说,就算是罢官,又如何?”
黄氏很恨地盯着朱虞,说不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