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仪的直觉没有错,宫女一番捣腾後,为她换上舒适薄透的纱裙,甚至还押着她到镜前梳妆。
这是……侍寝?
意识到这一点,赵清仪拔腿要跑。
宫女们接二连三跪下,说她要是出了这道宫门,她们会被打死的。
赵清仪不得不停下脚步。
主要是她跑了也没用,这偌大的皇宫如同囚笼,没有他发话,谁也逃不出去。
便在此时,殿门外响起福贵与其他宫人的声音,“陛下。”
楚元河嗯了声,跨步进来,先前跪在地上的宫女默契起身,迈着碎步退了出去,最後将殿门拢上,隔绝了外界的所有视线。
楚元河幽邃的眼眸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身上。
宫人们有心装扮,此刻的赵清仪立在殿中,素色纱裙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勾勒得恰到好处,巴掌大的粉面染了些许胭脂,端的是明艳动人。
这一路二人僵持着,他也没好好看过她,如今看来,她清减不少。
“饿不饿?朕让宫人传膳。”
熟稔的语气,令赵清仪有些许恍惚,误以为又回到了过去,可当她看清他身上玄色的龙袍,那一丝熟悉感又消失了。
“不必了,我要回去。”
楚元河应得很快,“好。”
赵清仪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不强留她了?
楚元河兀自上前,牵过她的手,“陪朕看会儿折子,亥时一刻,朕送你回去。”
至此,赵清仪还有些回不过神,他居然就这麽松口了,答应送她回去。
这是她想要的结果,可是……
看着对方平静淡然的神色,她又隐隐觉得不太舒服。
出神的功夫,她被牵至御案前,楚元河先坐下,随後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过来,坐这儿。”
“不要。”赵清仪警惕起来,他花招太多,防不胜防。
楚元河刚回京,积攒的朝事繁多,过来时眉眼间明显带着疲惫,眼下却又轻松起来,冲她挑眉,“朕一言九鼎,你就陪朕待一会儿,会送你回去的。”
他又拍了拍腿,“若是错失良机,回头你可别哭。”
赵清仪权衡再三,忍了,距离约定的时间不到半个时辰,忍一忍,风平浪静。
她慢慢挪过去,站定在御案一侧,主动拾起墨条,与他保持距离道,“陛下您忙,臣女就在这里。”
楚元河没给她偷奸耍滑的机会,耐心重复一遍,“过来。”
见她不动,长臂一伸将她抱了过来,寝殿内的龙椅虽大,却不足以容纳两人同坐。
脊背触及他滚烫的胸膛,赵清仪就要站起来,男人却掌着她的腰往下按,她再度跌坐回去。
与此同时,楚元河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赵清仪察觉到後腰的存在,羞得满脸通红,扶着御案的细指都快掐断了,“……你别说话不算话!”
就知道这人不老实,喊她过来准没好事。
“脾气还真大。”楚元河既恼火,又无奈,埋在她後脖颈处长吸口气,淡淡的馨香勉强平复了躁动,“既然知道朕是什麽人,你就该好好配合,免得惹朕生气,你也不好受……”
“我已经不好受了。”赵清仪没好气道,“你要看折子就快些松开。”
这样还怎麽看,逗她玩呢?
楚元河“啧”了声,饶有兴味道,“你在关心朕?”
赵清仪的语气很冲,“谁关心你了?”
楚元河故意将她抱得更紧,对答如流,“那换朕关心你一下,你哪儿不好受了?”
“……”
赵清仪再次败下阵来。
男人双臂环抱着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其实般般你根本就不想逃,对吗?”
她对他有过愤怒,气恼,羞耻,却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厌恶,厌恶一个人时,眼神是藏不住的,譬如她看李彻。
他还听说,赵清仪拒绝旁人时会用簪子划伤对方,可她对他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