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婳:“这是我和他的事。”
陆琛刚要发怒,见她忽然对自己笑了,“谢谢。”
这个笑让陆琛一怔。
哀莫大于心死,悲莫过于无声。
“黎婳……”
他紧紧拧住了眉毛,再也喷不出一句怒骂,只剩下深深的怜悯,“你到底怎麽了?”
江予白不喜欢他这表情,就好像黎婳受了极大委屈,想来黎婳也不喜欢别人同情她,他朝陆琛微微一笑,“陆总,不用送了。”
他亲自关上了车窗,眉峰间的笑意淡去,对司机冷然道:“走吧。”
黎婳没说什麽,望着後视镜里越来越远的男人,她忽然开了口,“江予白。”
江予白望向她,弯弯的眉眼里装着柔软的笑,“嗯?”
黎婳睫毛轻轻颤动,“你我各退一步吧,从今往後不要再牵连第三者。”
裴家,陆家,黎家……
她都不想连累他们了。
说她妥协也好,说她认输也罢。
她已经躲了五年又五年,还能再躲到什麽时候?
如果这辈子注定摆脱不了他的纠缠,为什麽不坦荡点面对?
江予白唇角微笑的弧度更深了些许,语气轻柔,“都听你的,回去後,我也搬到公馆住?”
黎婳目视着前方,神情没有变化。
在她面前的江予白,收起了上位者的倨傲,低着头望她,目光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没别的意思,只是陈姨年龄大了,夜里不一定照顾得了你,再请一位阿姨也不放心,你晚上要遇到什麽事,有人在身边总归是方便点。”
黎婳心如止水,“随便你。”
就这三个字,也足以令江予白欣喜,甚至一时忘形想要牵她的手,但他到底没有这样做,只是承诺道:“婳婳,以後什麽事都听你的,不会再违背你的意愿做任何事,也不会隐瞒你,欺骗你,所有从前的错,我都不会再犯了。”
他深深地望着她,“因为犯过错,失去过,才更懂得珍惜,不管你爱不爱我,我都爱你。”
他说得这样郑重又有诚意,可谁在乎呢?
南城不过是黎婳做得一场美梦。
梦醒了,她回到现实了。
从今往後,她的心里只有两件事。
将孩子生下抚养成人。
一心发展她的时尚事业。
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因此当她重新站在汤山壹号公馆前,恍如隔世,心情又出奇的平静。
或许这几进几出,来来回回的折腾,早已将她的棱角磨平。
是江予白低着头求她回来的。
可她也弯下脊梁骨了不是吗?
黎婳掀开眼皮,擡头望向二楼。
玫瑰几乎爬满了整个窗台,就像一条火龙盘踞在那,灼灼耀眼,远远就能瞧见。
江予白察觉到她的视线落脚点,开口解释道:“这是你当年从伦敦运回来的玫瑰,的确娇贵难养,我找了花匠改良了下,重新扡插,是不是旺盛很多?”
但在黎婳眼里,再旺盛,再耀眼,也不是原本的品种。
就算这些事物和以前一样,也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