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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婳不记得自己怎麽晕倒的,她被嘈杂的声音吵醒,发现自己在医院。
她觉得胳膊微微发酸,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被人紧紧包裹着。
江予白坐在床边,俯身握着她的手,额头抵在手背上。
明明是很热的天气,他的掌心全是滑腻腻的冷汗。
她想抽走,惊动了江予白。
他猛地擡头,“你醒了。”
他没有戴眼镜,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布满血丝,望着她的神情分外紧张。
虽然医生说她只是低血糖又染了暑气才昏倒,但他还是吓到了,以为她寻死。
黎婳的手又动了下。
江予白这才反应过来,忙松开,关切地问道:“感觉怎麽样?”
黎婳听得他声音心烦意乱,“别说话。”
江予白瞬间噤声,见她嘴唇发干,默默递了一杯水。
医生过来检查了下,没什麽问题就让走了。
江予白观察着她的表情,生怕惹怒她似的,小心翼翼地说道:“我送你回去。”
见黎婳没有拒绝,他心底浮起一丝窃喜,立马鞍前马後地帮她收拾物品,拧起行李箱。
守在外头的赵绰见状赶紧过来帮忙擡行李箱,“江总,我来。”
他怕江予白又伤到刀口。
那天他大出血後,差点没送进手术室进行二次抢救,被医生强硬地留在医院养了十天,这才允许出院。
一出院,他就迫不及待来找黎婳了。
赵绰把车停进了黎婳和裴子奕的小区,帮忙拧着行李箱上楼。
见着江予白送她进门後,屈尊降贵地蹲下为她换鞋,他刚想提醒江予白注意伤口,就见黎婳踢了他一脚,“出去,这是我家。”
只见江予白跌坐下来,懵了不过半秒,又重新爬起来,握着她脚在套鞋,声音低低的,却又坚定的,“不要。”
赵绰的话说不出口了。
他的老板在这女人面前是没有理智的。
这两年,他亲眼看着江予白怎麽隐忍过来的,为了这女人,他连自己命都不要了,还有什麽能让他放手的?
如今裴子奕不在了,黎婳又这副模样,他是打算赖也要赖在黎婳身边了。
赵绰将行李箱放进门内就先离开了。
他还要去店里拿老板为黎婳小姐准备的晚餐。
这头,江予白进门时还有点心虚。
他的理智没了,胆子也小了,换是以前,他哪会因为强行闯入黎婳家感到心虚。
可那日黎婳诛心的问话还颤在心头。
他既想守在她身边照顾她,又怕自己的存在刺-激了她,因此他在她面前格外小心翼翼,只要见她对着自己一蹙眉,他就应激反应似的紧张起来,生怕自己被轰走。
可惜这一回,黎婳没有任何反应,没有好奇为什麽他的车能开进来,也没问他为什麽知道她住在哪个楼。
江予白带着这份小心翼翼,在卫生间给她打了盆水,拧了湿毛巾递给她,隔着距离伸手臂,“洗洗脸。”
过了一会,他又端了一盘切好的苹果给她,默默推到她眼前,“吃点水果消消暑。”
可能是觉得她坐着无聊,想陪她聊聊天解解闷,但又知道自己不被待见,他便给她打开了电视,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陪着她一起看。
他瞧着她没有焦点的目光,犹豫了下,声音轻柔地问道:“这女主角是杨雪,你还记得她吗?”
“当时她穿你设计的衣服出席风尚慈善之夜,我一眼就认出了。”
“我觉得她眼光不错,後来就把她签到江桥投资的一家影视公司,倒还挺争气的,现在混到一线了。”
黎婳的没有反应,反而给了他一点点自信,他继续以一个不高不低,不急不缓的平稳语调,旧shígG独伽与她说起一些她可能会感兴趣的新闻。
他挪了下位子,坐到了她的身边,又没靠太近,“LM这个月在南城办珠宝展,我请来了杰克夫大师,到时候去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