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看你像黄鼠狼给鸡拜年。”云灯精准评价。
“……”
叶平川说,“那也没办法。”
被接回叶家时,叶清已经是能记事的年纪了。出生以来从没见过的男人忽然出现,对着她自称父亲,告知她被母亲抛弃——怎麽看都不像是可以轻易接受的变故。
和母亲一起生活时,她是没有爸的野种。後来到了叶家,她又成了贱女人留下的祸害。
仿佛无论在哪里,永远都没有光明正大地活着的机会。
“已经被抛弃过一次的小孩,会有很强的戒心,很难再信任别人。”
云灯说,“因为要自我保护。万一又被伤害,就不会那麽痛苦了。”
叶平川转头看向她。她却只平静地望着电梯门,侧脸是波澜不惊的柔和。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两人并肩走向房间,云灯正要刷房卡,被他侧身一挡,握住了手腕。
“你也是吗?”叶平川问。
云灯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他郑重的语气并没有哪里可笑。但这就像种条件反射,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麽,“不许再问咯。等下我要破防了。”
“……”
“那也先别急着回去。”叶平川又叫她,“来我这儿,有东西给你。”
他刚刚参加的活动在古镇举行,免不了带些当地特色当礼物。
其中还有下午现做的鲜花酥饼,能把人香迷糊。叶平川十分自律地宣布,“我只在采访时吃了一块,配合宣传。结束之後一口都没吃。”
这两个月他商务邀约很多,已经飞了好几次,每次回剧组都要带东西,云灯房间里堆得到处都是。
嫌从酒店再带回家里太麻烦,她大部分都给梁天,譬如鲜花饼这样的吃食就分给剧组的同事。
像这种日常随手带回来的,没有特殊意义的东西,她怎麽处理叶平川都不在乎。
他只是单纯地喜欢买。出门一趟,看见这个想起她,看见那个也想起她,不买回家给她就觉得心里缺点什麽。
“乖。”她象征性地给予表扬,坐下来拆礼物。
虽然可以任意处理,但如果看都不看一眼,就转手送人的话,他还是会失落的。
叶平川眼睛一弯,也坐到她身边,介绍礼物的同时插空给她讲这趟出门的见闻。
两人工作行程不同步,一年里大半年见不到面,所以总是用这种方法,填补自己不在对方身边的时间空白。
因为讲话的节奏很舒服,云灯懒洋洋地听着,都有点犯困了。他才忽然想起来,“对了!先醒醒。还有个事。”
他起身去拿那张旧校卡,“有人托前台把这个给你。我回来就顺手给你拿上来了,是你以前上学用过的东西麽?”
明知故问。他心里有点紧张,不动声色地观察云灯的反应。
“嗯。”云灯只淡淡地瞥了一眼,甚至没有接过,“你喜欢留着呗。”
“……”
虽然他确实是想要据为己有……
但这不是重点!
这麽久远的旧物忽然出现,没有人会不惊讶。
她反应平淡,反而才奇怪。
“我留就我留,你别想再要回去。”叶平川内心挣扎了一下,终于还是问出口,“那你上次是把它送给谁了?”
“……”
云灯缓缓地吸进一口气,长长地吐出去。
“傅谦明啊。”她说,“你不是也猜到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