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他的女儿,理当给你。”
玉珏形如弯刀,有一缺口,像是一枚悬在空中的莹白半月。
魏危凝望着那枚玉坠,忽然开口:“听到这些,你想做的仅仅是如此麽?”
徐潜山一愣。
两人之间静了片刻,魏危的视线顺着玉坠上移,看向徐潜山。
窗边冷风吹来,带着冷冽的天将欲雪味道,仿佛吹过这二十年不曾跨过的沟壑。
魏危淡漠开口:“徐潜山,那是你的故人。”
不是我的。
她接过徐潜山有些僵硬手中的玉坠,将它收起来。
“如果你为此感到愧疚,那应当去找他。”
“动用你作为儒宗掌门的人脉,去找徐安期。”
“连我们百越都没有放弃,你作为他的师兄,为什麽认命?”
自那天得知徐安期的消息之後,百越翻箱倒柜,重新翻找出当年的记录。
魏危不喜欢不讲清楚的半吊子话,也不喜欢掩于重重雾霾之下的真相。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她不在乎她的父亲是谁,但却一定要找到徐安期本人。
徐潜山收回手,似乎深吸了一口气。
他闭上眼,手中玉珠又开始拨动,这是他思考时下意识的动作。
一个指间把玩着白色玉坠的少年,在海棠树下幽光般飘落的花瓣中朝他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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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百越到青城大致分为两条路。
一条是陆路,从兖州起,至徐州丶荥阳丶清河丶陈郡,最後到青城,一人独自骑行,大约需要一个月。
还有一条是水路,从兖州出,经过徐州,而後到扬州,坐船过漳水丶济河,一直到流经青城的胥河,大约需要一个半月。
走陆路接近直线,一路快马加鞭,比水路要快。
而要走扬州的水路,得先绕一段路,只是乘船几乎能算顺流而下,不用转途波折。
徐潜山开口:“按照我师弟的性子,他应当走的是陆路。”
陆路更快,都是大路,没什麽不安全的。徐安期又是素冠高手,不至于被匪徒劫掠。
徐潜山:“时间太久了,但我会尽力去查。”
魏危点了点头:“正好,我要说的第二件事与此事有关。”
徐潜山看向她。
魏危淡淡:“新年过後,我会离开儒宗。”
徐潜山叹息一声:“我大约猜到了。”
魏危不会永远留在儒宗。
他停顿了一下,忽然有些突兀地开口:“那麽,陆临渊呢?”
魏危皱眉:“和陆临渊有什麽关系?”
徐潜山:“你和陆临渊说过这件事了麽?”
魏危:“早上说过了。”
徐潜山问:“然後呢?”
魏危蹙眉,很难得地迟钝了一下:“然後好像就没见过他了。”
两人的视线交汇,徐潜山移开目光,眺望了一眼窗外山水。
冷意吹进衣物与躯壳之间的缝隙。儒宗石阶上,灯笼燃烧出细碎的光芒。
徐潜山垂下眼帘,沉吟:“魏危,你能不能去找一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