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团直系领导手上握着合同,笑得跟个狐狸似的,“诶小顾,你这话说的。团里除了你还有谁能担此大任。”
顾贝曼搓了一下脸。放过她吧,这语言的艺术欣赏不了一点。
她倒是猜到了自己被找上门来的原因。
一边是舞蹈学院,一边是花样滑冰。她是那少的可怜的交集里最显眼的那个,当然会被盯上。
说到底,我国连能达到参加成年组比赛最低技术分的选手都没几个,更别想找出几个和舞院有交情的选手。
顾贝曼看着那蓝色文件夹,刚准备开口就被领导堵了回去。
“政治任务,不许拒绝。”
顾贝曼用手指敲了几下桌子,长舒一口气,“什麽时候录制?”
“前期早就录得差不多了。人全组就等着你巡演回来呢。小顾,你可是我们最年轻的首席。领导是真喜欢你,才愿意培养你。好好干啊。”
顾贝曼点头称是,拿着文件出门。
她第一件事就是给尹宓发消息。对方很是开心,还发了个偷笑表情包。
“行啊,正好去给他们看看师姐的厉害。”
那黄豆表情还会在对话框里动弹。顾贝曼看得心烦,不禁腹诽到底谁才是一天到晚在网上冲浪的,怎麽用个这麽阴阳怪气的表情。
尹宓在心里计划了好多次录制那一天要怎麽炫耀顾贝曼和自己的好关系,再播出去让曾经的观衆大吃一惊。
上得赛场,上得舞台的超级美人,你要是家里养一个顾贝曼,你也会像我一样炫耀的。
她心里想得很美。
可惜天公不作美。
定好的录制前两天,坚强的一姐被痛经打败了。
当运动员的体脂率低,又一年四季都在冰面上待着,还滥用止痛药到一种地步,别说痛经了,还能来月经都算稀奇。
顾贝曼看她在家里痛得上吐下泻,又不敢随便给她吃药。只好趁着上班前把同居人载去针灸大夫那里,打了招呼说中午来接。
针灸的医生一边让实习生过来扶人,一边不忘问一句顾贝曼的耳朵怎麽样。
尹宓痛得脸比墙壁还白,却不忘在此时竖着耳朵偷听。
任谁看了都得感慨一句她超爱。
顾贝曼惯来不同人说真心话,“还行,没什麽。”
大夫什麽病人都见过,这种程度的讳疾忌医一眼就能看穿。她不着急反驳顾贝曼,只点点头,“那就好啊,放平心态注意维护。还有,上班要迟到了。”
顾贝曼倒吸一口气,风一样地跑了。
诊室里一群颈肩腰腿痛的“残废”伸长脖子眼含羡慕的热泪。
大夫做这一行快二十年,内外妇儿一针横扫,手往尹宓身上一搭就知道她痛成什麽样。
她不慌不忙开了烤灯,给皮肤消毒,“你姐这脾气,也不知道你怎麽受得了。”
尹宓痛得迷糊,耳朵自动抓取关键字“你姐”。
“啊,对,她是——啊!”
两根短短的针已经没入皮肤。医生拽着上头的把,左右拧转的同时上下提拉。
“你刚说什麽?”
尹宓这会儿感觉全身的痛细胞都跑到那两根针尖下了,根本没分出多馀的心思去和医生对话。
大夫笑了两声,“中医有个理论叫痛则不通。有时候人也是这麽回事儿。要是真没事儿,你姐反而应该愿意跟人讲。还行,没事儿,那就是有事。”
“我这儿病人说自己好了都说怎麽怎麽减轻了,哪些哪些没有了。她倒是,谎都不会撒。你不会就看上她这点吧?”
尹宓震惊,“您怎麽——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