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酒精腐蚀了她引以为傲的反应能力。她和尹宓两人呆呆对立在门口,就这麽一个望着,一个动作。
尹宓将拉链彻底拉下。
耀眼的金色点亮了酒店昏沉的走廊。
“这是……”尹宓挠了挠头,显然也没想好到底要说些什麽,“上一次拿金牌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这一次毕竟是我们俩共同的努力,虽然只是B级赛,也没什麽一线选手参加,但我想也是个纪念。”
她有点语无伦次,最後干脆放弃了自己不擅长的部分,当即就要把脖子上的金牌取下来。
顾贝曼按住了她的手,然後一把将她拽进了房间,顺手关上了房门。
能在冰面上用一寸刀锋落地的运动健将踉跄了一下,顺势跌进自己姐姐的怀抱。
欧陆山区的秋天,夜晚温度还是有点冷。尹宓不知道是怎麽从场馆过来,身上的外套沾了寒意。
但好在顾贝曼身上永远是暖和的。
或许是习惯使然,也很难不是习惯使然,顾贝曼伸手把尹宓整个人抱起来,掂了两下,“这麽高兴,路都走不稳了。”
说完话她才想起来,她们俩似乎还有些关于自由滑的事没说清楚呢。
尹宓就着这个姿势,居高临下地昂起头看她,“当然高兴啦,我就得意忘形。这赛季第一场国际赛诶。我还赚到了名额!”
她的眼睛里同时闪烁着身为顶尖的自傲与被冠军点燃的喜悦。
那麽耀眼,以至于顾贝曼竟然想要躲避她的锋芒。
但尹宓伸手搂住了她的脖子,即便顾贝曼低下头也被她整个人塞满了视野。
“而且……”尹宓压低了声音,“按照惯例,这是要献给你的。”
顾贝曼看上去想要说什麽,被尹宓用手指按住了嘴唇,“偶尔也让我说吧。”
“短节目丶自由滑,都是你陪在我身边。这麽多年,虽然我们没有告诉大家,但不都是你一直在冰面上陪着我吗?我的成绩,永远有你的一份。不论成功或失败,荣耀或唾骂。”她的脸同她的眼眶一起红起来,“这是最後的机会了,我只是想……我只是想……因为我什麽都不会,我只会滑冰你明白吗?我知道你有好多顾虑,所以就让我来做好了。你只要看着我,你就都会明白的。”
顾贝曼抱着她,尹宓的心跳透过两层衣物与两身皮囊传递到她身上。那或许比登上赛场的一刻还要紧张,比在自由滑最後动作时刻跳动的还要激烈。
多少年了还是这样,只要一紧张就胡言乱语。
尹宓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後她连呼吸都屏住,看顾贝曼一直低着头毫无表示。
她并不感到心慌,也不觉得自己是被拒绝了。她更多的是心痛。
为什麽呢,为什麽不肯走出自己划出来的那条线一步呢?
她终于将手指从顾贝曼嘴唇上挪开,慢慢滑到了她熟悉的轮廓上。
“姐姐……”尹宓轻轻地喊她,却没有下文。
“我手酸了。”顾贝曼忽然说。
“什麽?”尹宓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她听力没有问题,也没有在冰面上把脑子摔散退化到听不懂人类语言的地步。所以她愣了一下後立马反应过来,“啊!对不起,我马上——”
“你核心练得怎麽样?”顾贝曼笑了一声,当真松开了手。
尹宓惊呼一声,下意识反应搂住她的脖子,双腿用力绞在她的腰上。
顾贝曼身上还挂着个人却也能轻松向前迈出一步,将尹宓抵在了门板上,甚至还细心地用手臂垫住了尹宓的脊背和後脑,没让她完全撞上去。
这下尹宓完全被她逼在了身前与门板之间的缝隙里。
但这是顾贝曼,所以她完全不觉得心慌。
顾贝曼垫在她後脑勺的手指绕过来拨弄了一下她的耳垂,“这也太听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