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你是。”叶平川闷声道,“我不是。”
“好好好,”她无奈地说,“只有我是。”
叶平川又哼了一声,平躺着等身体冷静。躺得很安详。
“照这麽讲,你跟谁都过不下去。”他说,“除非我一辈子都跟你在一起拍戏,才能跟你永远在一起对麽。”
云灯叹气:“你果然还是很喜欢我。”
“……”
“但你说得没错。我跟谁都过不长。”她说,“多亏跟你结婚,才让我看清楚这点。还是要谢谢你的。”
她说得挺诚恳。
但叶平川并没有感到欣慰。
“而且我今晚真的没体力陪你玩。”她又蔫蔫地说,“白天骑马颠得浑身疼,腰都快散架了。”
“就说你在马上时间太长了。”身体反应消下去,叶平川本来正要翻身下床,闻言又坐回来,“拿枕头趴着,给你按按再走。”
“喔。”
以前陪她去做理疗,叶平川还特意找推拿师傅学了几手。
力度拿捏得很好。云灯闭上眼,被按得骨头缝里都卸了劲,浑身放松,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说着话,困意迷蒙。
“今天的蛋糕没有你去年亲手给我烤的那个好吃。”
“今天我还排了戏,腾不出手来。不然酒店里有厨房,有食材,也是可以再做一个的。”
“别。要烤那麽多人吃的,你腰更受不了。”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还是只给我做吧。”
云灯听见了,趴在枕头里笑,又说,“去年你许的生日愿望,已经实现了。今天吹灭蜡烛之前,你许了什麽愿望呢?”
她有一点想知道。
但叶平川的声音越来越模糊,她听不清了。
想说话,也没有力气再开口。
身体似乎在下坠。一片漆黑里,她又听见那个轻轻的声音,在试探着询问。
你和傅先生认识吗?
要怎麽样……
才能离开他呢?
十七岁那一年的记忆,比人生中任何一年都更加鲜明。
她跟在救自己于水火之中的傅先生身後,踏入一片未知的土地,去面对陌生的世界。
新鲜迷人,又充满危机。
要怎样才能在这个世界里活得很好呢?
要怎麽样才能永远不会被别人欺负,永远都不受到伤害?
她听见那个熟悉的,绅士的声音,悉心地教导。
要僞装,要隐藏。直到你自己也忘记自己是什麽样。
让我来为你挑选,打造一只最适合你的面具。
有我喺度,唔使惊。
还有我,会帮你记起你是谁。
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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