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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针锋(第1页)

第二十一章针锋

喻柏川的玄狐大氅扫过青石阶上的薄霜,他正要踏上相府那辆素锦垂帘的马车,忽听得身後传来一声尖笑。

“咱们高风亮节的丞相大人”兵部侍郎赵明德甩着紫檀佛珠踱出人群,鼠须随着说话声在脸上一颤一颤,“前日拒了庞大人府上的金丝血燕,昨日退了李大人送来的和田玉枕,今日倒是殷勤得很——五皇子给了大人您什麽好处啊?”

工部几个年轻官员正往马车上搬文牍,闻言动作都僵在半空,礼部尚书王崇礼掀帘的手顿了顿,暗红官袍上织金的孔雀翎在灯下微微发亮。

百官尚未离去的都纷纷停下脚步,侧耳想听听发生了什麽事,有什麽热闹可瞧。

喻柏川抚着墨玉扳指转过身来,阳光在他眉骨投下阴影:“赵侍郎这般记挂本相,倒叫人想起前日刑部大牢里那些个嚼舌根的囚犯”他忽然轻嗤一声,惊起檐上积水簌簌而落,“正好黔州有桩私铸官银的案子……不如让闲的没事干的赵大人去处理”

此话一出,衆人纷纷身体一颤,急忙上马车离开了这战场,无他,只因前几日工部尚书,因时常不务正业,天天想着给丞相大人使绊子,而被罚抄三司账目的惨状历历在目,那老大人如今还在咳血。

这热闹他们是不敢凑了,万一那阴晴不定的丞相也给他们安排些任务就完了,他们可不想遭受这无妄之灾。

赵明德脸上青红交替,佛珠串子被攥得咯咯作响,檐角积雪落在他发顶,倒像是突然白了头。

“喻相说笑了”他喉头滚动两下,终是梗着脖子甩袖道:“黔州山高路远,本官丶本官还要督办北境粮草……”话音未落便踩着官靴疾步退开,险些撞翻礼部小吏捧着的黄铜手炉。

太阳渐渐高悬,几位皇子车驾的鸾铃却迟迟未动,三皇子谢申煜掀开织金车帘,玄色大氅上金线绣的蟒纹在光影下若隐若现:“喻相留步”他踩着侍从脊背下车,腰间错金嵌玉的佩剑撞得璎珞轻响,“本殿也好奇得很,喻相这是不打算保持中立,改投五弟麾下了”

宫道尽头的更鼓声遥遥传来,惊飞栖在梅枝上的小雀,喻柏川垂眸望着碾碎在车辙里的青苔,忽地轻笑一声:“三殿下这般热衷结党,不如本相明日请陛下移驾御书房,将您与易安侯合开的十三间钱庄丶八处盐井,同那本《漕运新策》好生参详参详?”

谢申煜瞳孔骤缩,心脏狂跳,喉间尝到铁锈腥气,他看着喻柏川转身离去,车帘垂落的刹那,喻柏川腰间错金银螭纹佩与青玉官印相击,发出清越的铮鸣。

“喻柏川……”谢申煜将碎玉扳指狠狠摁进掌心,望着远去的车驾在石板上碾出两道深痕,“既然当不成队友,那便只能是对手了”

……

更深露重时分的雾气凝在雕花窗棂上,苦艾燃烧的刺鼻味道裹着血腥气翻涌。

谢申煜指尖掠过鎏金错银的灯台,银签尖挑起的灯芯爆出朵灯花,在青砖地面投下跳动的阴影。

火光照亮他紧绷的下颌线,那道自十二岁起便再未舒展过的弧度,此刻在忽明忽暗的光影里宛如恶鬼獠牙。

“猎场东麓的熊洞探查清楚了?”他指尖摩挲着羊皮地图,墨迹勾出的山势蜿蜒如盘踞的恶蛟。

跪在阴影里的侍卫统领孙全往前膝行半步:“回殿下,那母熊刚産崽,属下命人断了三日吃食”说着从怀中掏出个瓷瓶,琥珀色液体在瓶中晃荡,“这是北境来的‘醉骨香’,沾在箭簇上见血封喉,却能教畜生发狂三日不死”

谢申煜接过瓷瓶对着烛光端详,忽然轻笑:“当年母妃宫里的琥珀香,也是这般剔透”他指尖一松,瓷瓶坠地前被孙全稳稳接住,“围猎那日随行侍卫都换上我们的人,特别是马厩当值的——听说我那五弟最爱那匹照夜雪玉马?”

窗外惊雷骤起,雨点砸在琉璃瓦上似万千铁蹄踏过,孙全会意低头,腰间错金刀穗扫过青砖:“马鞍暗格里埋了七根毒针,马儿跑热了自会刺入,待到了断崖……”他做了个翻掌的手势,“便是坠马身亡,尸骨无存”

烛火爆出朵灯花,在谢申煜眼底投下跳动的阴影,他挥退左右时,广袖带起的风掀动了案头镇纸,震得砚中血墨晕开。

来到书房一角,转动博古架上的青瓷梅瓶,机括轻响,整面书墙缓缓移开,露出幽深的暗道。

潮湿的霉味混着龙涎香扑面而来,他指尖抚过石壁上深深浅浅的抓痕,十二岁那年的金簪在青砖上刮出“沁兰”二字时,分明还带着稚童的力道,此刻那些刻痕被血污浸染,倒像是陈年旧伤在隐隐作痛。

暗室中央的素纱无风自动,昏黄烛光里,贤妃的画像悬在冰蚕丝帐中,画中人执团扇倚栏而笑,眼角朱砂痣鲜活得似要滚落,谢申煜踉跄着扑到画前,玄色蟒袍扫翻了鎏金香炉,香灰沾在袖口恍若丧服。

“母妃……”他颤抖的指尖悬在画中人的唇畔,神色痴迷充满爱恋的抚摸着画中人的面颊,忽而他的眼神扫过一旁匣子中安放好的,绣着并蒂莲的杏黄小衣,神情骤变,狠狠的一把抓起,开始怒嚎。

“为什麽非要生下他!生下那老不死的种!”他将小衣狠狠掼向画像,素纱撕裂的刹那又惊恐地扑上去补救。

冰蚕丝勒进掌心,血珠顺着贤妃画像的脖颈滑落,恰似一道新鲜刀痕,“您明明说过……您爱我的”

暗室深处突然响起环佩叮咚,十二重鲛绡帷幔後,整面墙堆满贤妃旧物:褪色的绢花丶断齿的犀角梳丶甚至当年喂他喝药的青玉碗。

谢申煜抓起妆奁中的螺子黛,癫狂地在墙上勾画,黛粉混着泪水在石壁洇开大团墨痕。

谢申煜面上带着疯狂扭曲,抓起案上金剪刺破指尖,将血珠点在贤妃画像的泪痣上:“母妃看着吧,儿臣不久就会送他去黄泉给您尽孝”谢申煜走出暗室,石门缓缓闭合。

摇曳的烛光里,贤妃的画像在血渍中微笑,眉眼间竟透出几分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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