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黑熊爪撕开灌木的刹那,谢昭云拽住风皓後领疾退,发狂的母熊双目赤红,一掌拍碎两人合抱的古树。
“好个连环杀局”,谢昭云冷冷一笑,厉喝道:“上马!”,谢昭云率先跨步翻飞上马,风皓虽受了伤但动作却依旧利落,紧跟其後。
马匹受惊狂奔间,谢昭云忽然察觉鞍鞯异样——毒针随颠簸刺入马腹,疯马直冲断崖而去。
“殿下!”风皓目眦欲裂地看着红衣身影在悬崖边腾空而起。
疯马四蹄腾空的刹那,谢昭云腕间金丝蟒纹护腕突然绷紧,他双膝如灌铅般下沉三寸,足尖勾住鎏金马镫逆时针旋拧,竟将精铁锻打的镫环生生扭成麻花状。
“吁——”
一声清叱裹着风劲穿透马耳,谢昭云左手缰绳陡然绷成笔直的银线。
马鬃在疾风中狂舞,他右手并指如剑点向马颈“天冲xue”,青筋暴起的马颈皮下竟泛起涟漪般的金色纹路——这是西域天马才有的“龙鳞脉”,寻常御马人穷极一生也难见此景。
崖边碎石开始簌簌坠落,谢昭云玄色大氅鼓胀如帆,暗绣的蟒纹在逆光中恍若活物游动。
他忽然松开左手,任缰绳在掌心擦出串血珠,转而以三指扣住马鞍雕花凸起,白玉似的指节泛起青白,鎏金铜花在他掌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起!”
随着这声断喝,谢昭云腰肢如弓弦反张,足下疯马借势人立而起,前蹄在空中虚踏七星步,竟在悬崖边缘划出半轮新月状蹄印。
飞溅的冰碴子凝成霜雾,恰掩住他袖中射向马眼的银针——那针尾缀着孔雀翎羽,没入马目的瞬间,畜生赤红瞳孔里漫开诡异蓝光。
风皓的惊呼被逆风撕碎:“殿下不可!”
他眼睁睁看着谢昭云在疯马後仰的顶点脱镫腾空。
玄色衣袂展开如垂天翼,金丝滚边的蟒纹在日照下灼得人睁不开眼。
那身影在空中似鹞子翻身,足尖轻点马鞍顶端镶嵌的东珠,珍珠应声碎裂成齑粉,反冲力却将他推离下坠的马匹。
七步外有枯松横枝,谢昭云旋身时甩出腰间玉带,软玉竟如精钢楔子钉入树干。
借这一荡之力,他靴底踏碎三片松针稳稳落地,绣着暗金云纹的靴跟距离崖边裂痕仅差半粒米距离。
坠马嘶鸣声从深渊传来,他腕间金丝不知何时已缠回臂钏,唯馀风中飘散的珍珠粉末闪着星子似的光。
风皓的银枪还卡在熊齿间,虎口崩裂的血顺着枪杆往下淌,他看见谢昭云突然从疯马背上跃起时,脑中闪过前日校场的情形——这位皇子当时连三石弓都拉不满,此刻却像绝世高手般从天而降。
“殿下竟会控马术和轻功”风皓惊的差点连银枪都拿不稳。
“很惊讶”谢昭云落地时顺势拂开额前碎发,露出眼角朱砂,竟比熊爪血迹更艳:“少将军不妨猜猜,我还藏着多少惊喜”说话间已抽出风皓箭囊里的孔雀翎箭,反手刺入已至身後的狂熊右目。
血雾弥漫中,风皓的银枪卡在熊口,谢昭云旋身掠过他身侧,袖中软剑如月光破开熊腹。
母熊最後挣扎着撞断三根树干,终于瘫在黑红的泥土地上。
彼时暴雨倾盆而下,将力竭的两人淋成落汤鸡,两人不得不寻找一处山洞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