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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秋闱(第1页)

第六十六章秋闱

东宫深处,太子谢申瑾正跪在母亲上官贵妃的寝宫外间,聆听训示。

上官惜虽已年过四十,但保养得宜,容貌依旧明艳动人。她斜倚在软榻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案几上的茶盏,发出清脆的声响。

“瑾儿,此次秋闱,你可知该如何自处?”上官惜的声音温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谢申瑾低着头,恭敬答道:“儿臣明白,一切依制办理,不逾矩,不揽权,做个'泥菩萨'便是。”

上官惜轻笑一声:“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她示意太子近前,压低声音道,“泥菩萨也要有泥菩萨的用处。你表弟上官鸿此次参考,你可知该如何处置?”

谢申瑾面露难色:“母妃,鸿表弟的才学……儿臣担心若强行提拔,恐惹非议。”

上官惜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糊涂!你以为为娘是要你明目张胆地徇私?”她起身走到太子面前,指尖轻轻点在他的胸口,“这世上最厉害的权术,是让别人心甘情愿地为你所用。”

她转身从妆奁中取出一封信函,递给太子:“这是翰林院掌院学士侯平泰的把柄。他有个不成器的儿子,去年在青楼闹出了人命,是我们上官家派人压下的。明日他会来向你请示秋闱事宜,你只需将这封信‘无意间’让他瞥见一角,他自会明白该怎麽做。”

谢申瑾接过信函,手心微微出汗:“母妃的意思是……”

上官惜意味深长地笑了:“侯平泰阅卷多年,最擅长在不起眼处做文章。他会让鸿儿的卷子‘恰好’符合喻柏川强调的标准,又‘恰好’比其他人略胜一筹。即便有人质疑,也抓不到把柄。”

她走回软榻坐下,端起茶盏轻啜一口:“记住,真正的高手从不用蛮力。你要学会借力打力,让所有人都成为你的棋子,却又自以为是在为自己谋利。”

谢申瑾深深叩首:“儿臣谨记母妃教诲。”

三日後,帝京的空气里弥漫着肃杀与期待交织的气息,三年一度的秋闱大比,终于拉开了帷幕。

贡院内外,甲士林立,气氛森严。来自全国各地的士子们,怀揣着十年寒窗的梦想与家族的期望,鱼贯而入,接受着严苛的搜检,步入那决定命运的狭小号舍。

名义上总理秋闱的太子谢申瑾,端坐在贡院正堂明伦堂上首。他身着杏黄四爪蟒袍,神情温润平和,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紧张与慎重,仿佛一位初次担纲重任丶生怕出错的青年。

面对礼部丶吏部丶翰林院诸位官员的请示,他大多只是温和地点头,言必称“依制办理”丶“请教喻相”,或者“按衆卿议定之章程行事”,将“仁弱”丶“无主见”的姿态演绎得淋漓尽致。

然而,在他低垂的眼睑下,偶尔掠过的精光却锐利如鹰隼。

当翰林院掌院学士赵明德前来禀报阅卷安排时,他“不小心”碰翻了案几上的茶盏,那封暗示性的信函露出一角。

侯平泰目光一滞,随即恢复如常,但额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深深鞠躬:“殿下放心,臣等定当秉公阅卷,不负圣恩。”

谢申瑾温和地笑道:“有劳侯爱卿了。”

他深知自己这尊“泥菩萨”的价值,各方势力都在他身边安插触角,都想借他之手达成目的。而他,只需顺势而为,在各方倾轧的缝隙中,悄然落下对自己最有利的棋子。

另一边,喻柏川一身玄色常服,身姿挺拔如松,神色清冷依旧,不见丝毫波澜。

然,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扫过堂下每一位考官丶每一位吏员时,都带着洞悉一切的审视。他无需多言,只需一个眼神,一个微微颔首或皱眉,便足以让在场官员心头凛然,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手中握着的,是吏部呈上的丶经过他亲自复核的考官名单与职责分工;是礼部拟定的丶由他最终审定的考场规制与防弊条陈。整个秋闱的骨架与血脉,皆在他无形的掌控之中。

“相爷,誊录房人手已按名册点卯完毕,是否现在封房?”吏部侍郎恭敬请示。

喻柏川目光扫过名册,指尖在几个名字上极轻微地顿了顿,声音清冽:“可。封房之前,再宣一遍防弊条陈,凡有夹带丶传递丶舞弊者,无论何人,严惩不贷。”

“是!”侍郎凛然应命,心头暗惊,喻相点的那几个名字,似乎都与三皇子府有些拐弯抹角的关系……

“相爷,阅卷官已分房完毕,这是各房名单及分派试题。”翰林院掌院学士呈上名单。

喻柏川接过,目光如电般扫过。

名单上,有清流砥柱,有学问大家,也有几个资历颇老丶背景微妙的人物。

他不动声色,只淡淡道:“甚好。传令各房,阅卷务求精审,重实学而轻浮华,尤重策论之经世致用。凡有争议卷,需三官共议,签字画押,呈报本相与太子殿下亲裁。”

“下官遵命!”掌院学士躬身退下,心中明白,喻相这是在为可能出现的争议卷预留了最终裁决权,并强调了“经世致用”的导向,隐隐压制那些偏好华丽辞藻或空谈义理的考官。

暗流,在平静的表象下汹涌。

三皇子府邸,密室之中。谢申煜面色阴沉,听着心腹周先生的回报。

“殿下,贡院内部我们的人手安插受阻。喻柏川亲自把关,名单筛得极严,我们费尽心思塞进去的几个关键位置的人,要麽被调去无关紧要的闲差,要麽被盯得死死的,稍有异动就会被揪住把柄。尤其是誊录房和巡场吏,几乎都是喻柏川或太子那边的人。”

谢申煜冷哼一声,指节敲击着桌面:“喻柏川这老狐狸!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那些提前接触的‘种子’呢?”

周先生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都已安排妥当。按照殿下的吩咐,我们重点收买了几个家世贫寒却颇有才名丶急于改变命运的士子。考题范围已通过特殊渠道暗示给他们,并承诺只要文章‘切题’,名次包在他们满意。另外,还重金买通了两个负责糊名和搬运试卷的老吏,届时在誊录环节……或许可以做些文章,将我们看好的卷子与某些清流看重的卷子,对调誊录编号……”

“不够!”谢申煜打断他,眼神阴鸷,“这些只能保几个中下名次!我要的是鼎甲!是能在朝堂上发出声音的位置!太子那边呢?他那个草包表弟上官鸿,不是也参考了吗?”

周先生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太子殿下虽未明言,但贵妃娘娘已派人递过话了。上官鸿才学平平,但家世显赫,又是太子表亲……翰林院那边我们的人,自会在阅卷时‘酌情考量’。太子殿下对此,应是乐见其成,毕竟这能巩固他与上官家的联系,且脏水……泼不到他本人身上。”

谢申煜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好!那就让太子的表弟去占个高位!他站得越高,将来摔得越惨,连带着太子和上官家,一起沾一身腥!我们的人,能保几个是几个,关键是要在殿试环节发力。告诉方文远,让他的人,在策论阅卷时,务必给我把那些针砭时弊丶可能被谢昭云看中的卷子,压下去!把那些歌功颂德丶四平八稳的,擡上来!”

“是!属下明白!”周先生领命而去。

五皇子府,信息如流水般汇聚。

“殿下,三皇子的人果然在提前泄露考题范围,收买了几名贫寒士子。名单和证据已掌握。”林青低声禀报。

“让他们写。”谢昭云把玩着一枚玉扳指,眼神玩味,“把证据链做扎实,但先按兵不动。现在抓了,不过是几只小虾米,动摇不了谢申煜的根本。我要看看,他们後面还有什麽招数。”

“贡院内部,三皇子的人试图在誊录环节做手脚,被喻相安排的暗哨及时察觉,人赃并获。喻相已命人将那两名老吏秘密关押,不动声色地换了我们的人顶替上去。”

“干得好。”谢昭云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相爷明察秋毫。继续盯紧阅卷环节,尤其是方文远负责的那一房。谢申煜定会在策论上做文章,打压异己。”

“还有一事,”林青呈上一份密报,“我们暗中资助的那几位寒门士子中,有一位江州士子顾子安,才思敏捷,文章锦绣,尤擅经世策论。其策论初稿属下已设法看过,鞭辟入里,切中时弊,实乃大才!然其家境贫寒,在京城无依无靠,考前曾遭地痞骚扰,幸得我们的人暗中化解。他似已有所察觉,对暗中援手之人颇为感激。”

谢昭云接过密报,看着顾子安那篇锋芒内敛却字字珠玑的策论节选,眼中精光一闪:“顾子安……此人,当为重点关注。若他真能凭本事脱颖而出,便是我们收获的第一颗明珠。至于感激……”他微微一笑,“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这份情谊,日後自有用处。”

林青抱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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