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师父小姨夫!
一日,谢昭云正伏案给喻柏川回信,抱怨着拓跋宏的游骑像苍蝇一样烦人。他写得太投入,墨汁不小心滴在了信纸上,晕开一小团。
他懊恼地“啧”了一声,正想换张纸重写,眼角馀光却瞥见师父萧烬正坐在角落的阴影里,手里也捏着一封信,那向来冰冷如面具的脸上,竟然……竟然带着一丝极其罕见的丶堪称柔和的神情?
更诡异的是,师父的指尖……似乎在无意识地摩挲着信纸的边缘?动作轻柔得……近乎……温柔?
谢昭云瞬间瞪大了狐狸眼,连信纸上的墨渍都忘了。
这……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自己眼花了?他那冷得像块万年玄冰丶杀人如割草的师父,居然会对着信纸露出这种表情?!
八卦之魂在谢昭云心中熊熊燃烧!他按捺不住好奇心,蹑手蹑脚地凑了过去,故意大声咳嗽了一下:“咳咳!师父,看什麽呢这麽入神?军报?”
萧烬瞬间恢复了那副冰冷的面具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信纸收入怀中,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他冷冷地瞥了谢昭云一眼,声音毫无波澜:“军务。”
“军务?”谢昭云才不信,他贼兮兮地笑着,绕着萧烬转圈,“什麽军务能让师父您老人家看得……嗯……嘴角上扬?眼神温柔?手指还……还摸啊摸的?”他故意模仿着萧烬刚才的动作。
萧烬周身的气温瞬间降到了冰点,眼神锐利如刀:“皮痒了?”
若是平时,谢昭云早就缩脖子认怂了。但此刻,八卦之心战胜了对师父的敬畏!他梗着脖子,继续作死:“师父!您就告诉我嘛!是不是……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不对不对,能让您这样的……莫非是哪位女侠?还是……嗯?”他脑中灵光一闪,一个大胆的猜测脱口而出,“该不会是我小姨吧?!”
萧烬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虽然只是极其细微的变化,但谢昭云是谁?
从小在师父眼皮底下长大的小狐狸,对师父的每一个细微反应都了如指掌!就是这瞬间的僵硬,坐实了他的猜测!
“哇!真的是小姨!”谢昭云兴奋地跳了起来,狐狸眼瞪得溜圆,“什麽时候的事?师父您藏得够深啊!快说说!是不是上次送粮草的时候?还是更早?我就说嘛!小姨那麽厉害,也就师父您这样的才配得上!哈哈哈!太好了!小姨终于不用一个人了!师父您也……”
他兴奋得语无伦次,围着萧烬叽叽喳喳,像个发现了天大秘密的孩子。
萧烬被他吵得额角青筋直跳,忍无可忍,一个冰冷的眼刀甩过去:“闭嘴!再多说一个字,今晚加练三个时辰!”
谢昭云立刻用手捂住嘴,但那双亮晶晶的狐狸眼里,依旧盛满了促狭的笑意和真心的欢喜。他对着萧烬挤眉弄眼,用口型无声地说道:“师父,恭喜啊!”
萧烬冷哼一声,别过脸去,耳根处却悄然爬上了一抹极淡的红晕。看着徒弟那副为他开心的傻样,面具下紧抿的嘴角,似乎也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这个意外的发现,如同一缕温暖的春风,吹散了边关寒冬的些许凛冽。谢昭云真心为师父和小姨高兴。
他提笔,在给喻柏川的信末,兴奋地加了一句:“柏川!惊天大八卦!师父他老人家铁树开花了!对象是我小姨!哈哈哈!等回去,咱们得好好‘敲诈’他们一顿醉仙楼的席面!”
……
秋去冬来,春去秋来又一年。
断魂关外的野草枯了又荣,荣了又枯。战争的痕迹被时间和新生的草木渐渐掩盖,但仇恨和警惕从未消散。
一年的拉锯战,双方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拓跋宏的袭扰策略虽然让风家军疲惫不堪,但也未能取得决定性突破。
风家军在谢昭云的坐镇和风正帆父子的指挥下,稳扎稳打,不断加固防线,清剿游骑,依托关隘和新建的堡垒群,将拓跋宏的势力牢牢限制在黑石城为中心的有限区域内。
飞燕商行的暗线如同无形的血管,持续为前线输送着必要的补给。而无间狱的触角,则深深渗透进了草原,时刻监视着拓跋宏的一举一动。
又是一年岁末。北境的冬天格外寒冷,大雪封山,连游骑的活动都变得稀少。战争的节奏似乎也被这酷寒冻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