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一顿。
“太好了……”姜月萤放松下来,全身重量都抵在他身上。
她好像只关心他会不会死。
心里某一处骤然塌陷,变得柔软。
望着少女安心的神色,谢玉庭问:“你不在乎孤骗你这麽久?”
姜月萤不以为然:“你只是在保护自己罢了,轻易告诉我一切,岂不是表明你蠢?不过你还真是厉害,半点破绽都没有,演得跟真傻子一样。”
“……”
“不过……你为何把这麽大的秘密告诉我,辛辛苦苦筹谋多年,不怕毁于一旦?”
姜月萤想不明白,一个敌国来的联姻公主,哪里值得信任,谢玉庭收敛锋芒十多年,一朝将秘密尽数暴露,是否太过莽撞。
“你会出卖我吗?”谢玉庭认真盯着她圆润的双眸,似乎要望进眼底。
姜月萤摇摇头,又忍不住找补一句:“我又不想陪你死……”
不论谢玉庭为何愿意相信她,她都不能辜负这份信任。
听到预料之内的回答,谢玉庭莞尔,手臂用力一擡,把少女扛在肩头,钻进密道当中。
姜月萤大惊失色:“谢玉庭!本宫不是麻袋,你要干嘛,杀人灭口啊!”
谢玉庭顺手往她屁股上拍了拍,轻描淡写:“先出去,里面太闷了。”
“我有腿!”
“我更快。”
“你胡说八道——”
姜月萤话音刚落,一道明亮的光线迎面而来,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稳稳站在了书房的正中央。
她晕晕乎乎看着周围的一切。
等等,他是飞出来的吗,太快了吧?
谢玉庭擡步走向八折长屏风,扣住立柱上繁复的纹路,顺着凸起描摹,转瞬间,另一侧的书架徐徐转动,直到彻底堵住密道的入口。
原来机关在屏风上。
望着对方行云流水的动作,姜月萤如在梦中,呆呆站在原地。
谢玉庭扯住她的手,拉她坐在屏风後的软榻上,说可以继续问。
啊,先缓缓。
想问的太多了。
姜月萤心里涌上来一箩筐的问题,又怕一股脑问出来失了分寸,毕竟她不了解真正的谢玉庭,也不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无意间得罪他怎麽办?
唉,其实傻一点也挺好的,至少好哄呀。
现在这麽一弄,她都不适应了。
“……你,脾气好吗?”她试探道。
她眨着圆溜溜的眼睛,仿佛第一日认识他似的,看得谢玉庭哭笑不得。
“又不是换了一个人,你的问题傻不傻?”谢玉庭促狭一笑,“放心,孤对别人可能有脾气,对小公主绝对没有。”
姜月萤耳朵一热,羞愧得低下头。
“怎麽还这麽不正经……”
谢玉庭捏住她通红的耳垂,轻轻把玩。
“你刚才说谁找死啊,你要送谁一程?”她还惦记着这事。
“自从明擂赌坊倒台,老三没了银钱来源,开始病急乱投医……”
姜月萤满头雾水,细眉蹙得死紧,就差把我没听明白写在脸上,谢玉庭笑了笑,只好从头开始讲。
明擂赌坊背後真正的东家乃是三皇子谢欲遂,自从上回被当衆拆穿赌坊骗人的把戏,明擂赌坊从京都第一赌坊,直接跌落神坛,变得无人问津不说,还时不时挨一顿臭骂。
三皇子原本靠赌坊大笔大笔敛财,如今财路被截断,只能另寻他法。
他在工部挂职多年,根基深厚,前段时日梁帝命令工部修缮皇陵妃陵,三皇子由此动了歪心思,居然把妃陵里零散的陪葬品挖出来,放到黑市转手倒卖。
谢欲遂行事隐蔽,实实在在捞了一笔,而後及时收手,做得可谓滴水不漏。
偷挖陪葬品,此乃对先祖和逝者的大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