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禹樊的眼神愈发明目张胆。
谢玉庭牵住姜月萤的手,对谢禹樊说:“四哥,再看孤就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
谢禹樊冷笑:“六弟这是什麽话,我又没得罪你。”故意摆出无辜的模样,下巴高高擡起。
“最好没有。”
谢禹樊神情倨傲,意有所指:“六弟,有个道理你得明白,属于你的东西,不一定永远属于你。”
谢玉庭说:“四哥这话不对,属于孤的就永远属于孤,你自己没本事别搭上我。”
?
到底谁没本事,谢禹樊匪夷所思地看着他。
也罢,跟没多少好日子的蠢货计较什麽。
他迈开长腿,目不斜视,径直走过去。
只顾着跟谢玉庭斗嘴,谢禹樊只感觉脚下硌了一下,以为是水边的石子,并未低头观察。
实则那是荣王谢于威的脚,靴面留下一个脏兮兮的脚印,而踩人的家夥,居然完全无视了他这个大哥。
耀武扬威踩着他的脚踏过去。
荣王谢于威握紧拳头,擡起黑沉的眸子,刺向谢禹樊的背影,如同死寂的火山突然苏醒,即将喷发。
行宫避暑数月,转眼接近回京的日子。
黄昏阒寂,无声无息。
一抹斜阳照进寝殿。
清荷殿内,早早点燃烛火。
谢玉庭和姜月萤盘腿坐在软塌上,周边摆着果盘清茶,他在教她下棋。
姜月萤忍不住说:“你刚才又把八皇子赶出去,人家孩子就是想给你送点水果而已。”
“唉,我也不想欺负他,只是现在还不到时机,万一我现在就跟他和好如初,依照他的性子,估计立马就拿着刀帮我去干掉其他皇子了。”
谢玉庭大喊冤枉:“再说我不是收下了他送的樱桃,就是没留他而已。”
“我看他走的时候双眼红彤彤的,估计躲哪哭去了,”姜月萤说,“话说你在等什麽时机?”
“等一切尘埃落定。”
姜月萤捏着白棋,举棋不定:“何时尘埃落定?”
“等一个人反。”谢玉庭夺过她手里的白棋,替她落下。
“我还以为是你自己要反,难道还有其他人?”姜月萤也夺过他手里的黑棋,乱下一气。
话音刚落,殿外的玉琅有事禀报。
谢玉庭让他进来,玉琅之前的伤势已经大好,经过孟书章的调理,现在的他气色更胜从前。
只是他的神情略有凝重。
姜月萤问:“发生何事?”
玉琅如实道:“荣王的私兵已经将凉心殿包围,现在整个汀山行宫大部分都被他的兵马把控,看他的样子,是打算逼宫。”
姜月萤惊讶,还真有人要反,谢玉庭是什麽神算子吗。
“陛下与各宫嫔妃,还有不少朝廷重臣,都被围困,现在凉心殿乱成一团,正在混战。”玉琅语调听不出什麽情绪。
“荣王怎会突然造反?”姜月萤看向谢玉庭。
“不算突然,他早就看不惯父皇偏心贵妃的儿子,如今两个强劲的对手落马,可父皇仍旧不把他放在眼里,算是把他逼急了,才一时昏了头欲图逼宫。
本以为他会忍到回京再动手,没想到我这个大哥如此沉不住气,估计是被谁刺激到了。”
姜月萤眨巴眨巴眼睛,扯住他的衣袖:“那咱们要做什麽,直接跟着反吗?我那里有舅舅送的骁骑卫,现在驻扎在汀山行宫外围。”
谢玉庭一笑:“咱们怎麽能做乱臣贼子呢,走,我们先出去。”
“去干什麽?”姜月萤好奇。
“救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