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连婶拉开门,同袁瑶衣一道进了西厢。桌上的月季花茶已经凉透,没办法再喝。袁瑶衣不知道詹铎叫她过去做什么,心中寻思着。而连婶上下打量着她,抬手帮着把发簪正了正:“瞧着也无需再收拾,如此的刚刚好。”她眼中带着满意,面前的少女装扮简单,这般素净,看着让人好生怜爱。“刚刚好?”袁瑶衣心中咯噔一下,喃喃一声。连婶笑,接着宽慰了声:“别多想,公子找你去正屋,便是认你的,有些事儿顺着来就好。”袁瑶衣脑中嗡嗡的响,明白了连婶话里的意思,也想起了那个晚上。那种事儿,并不好受。正屋,灯火明亮,暖意袭人,淡淡暗香浮动。这是袁瑶衣“这个?”袁瑶衣手指指着桌边的文书,声音很轻。烛火耀映中,她精巧的脸镀着轻暖的光,眉眼柔和。或许是过于小心,自唇边轻轻而出的相问,于这安静书房中,倒有几分低低呢喃的意思。詹铎的目光自她脸上下移,落去桌边:“这事是让周家办的,接你来的那日。”简单几个字,说明了这张文书的由来。袁瑶衣眉间蹙了下,看着文书上的字字句句。虽然认识的字不多,但是顺着看下来,也能知道上头有什么。文书的订立日期,她的名字、生辰,具体的聘银,以及父亲袁僖亲笔的落款。纳妾文书,把她给了詹铎做侍妾。她不知道有文书的存在,也明白上来,白日里周老太那些话的意思。结合适才詹铎所说,应当是当日她从家里出来,上了马车,裘嬷嬷在屋里同父亲写好的吧。“你不知道?”詹铎看出什么,淡淡问了声。然后,就见袁瑶衣摇了下头。安静的房内,两人隔着一张书桌,相互对望。原本就是那晚的事儿,两个人交集在一起,除却这一层,两人根本就是陌生的。袁瑶衣最先垂下眼帘,有了纳妾文书,那她一定要跟着詹铎吧?只是,父亲居然收了这样多的一笔聘银“公子先忙。”她往后退开,不想冒昧继续打搅对方。詹铎眼见桌前身影移开,遂放下手中的笔,搁回笔架上,动作一派舒雅清淡:“无妨。”又是安静,让人好生不自在。袁瑶衣再往书桌后看的时候,詹铎正捏着那张文书看,面无情绪。要说这文书,得落款上他的名字才算完整,如今上头并没有,可见他是犹疑的吧。她不好问,就静等着,没来由想起连婶叮嘱过的话,说她若留在这边伺候,届时该如何做“原本,”詹铎疏淡的嗓音打破安静,看向几步外女子,“这些事本该我来处理,只是近日事多,顾不上。”袁瑶衣看他,琢磨着他话里意思,是说这些都是他授意安排?见她不言不语,詹铎将那文书折好收起:“我需得在闳州这边待几日,你且先住在周家。”话语生疏而简单的交代,没有原因,也不给为什么。袁瑶衣心里想问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问。不过也晓得,如今自己的命运握在詹铎手中,去或者留,得他来松口。恰在这时,房中的灯灭了,那灯罩中的烛火已然燃尽,瞬时一阵昏暗。“公子这里可有蜡烛?”袁瑶衣开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