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陈敬给他打电话问他在哪,简尚报了地址,没多久一辆车就停在了他面前,车窗落下,陈敬手搭在方向盘,微微侧身:“怎麽发生了那样的事不通知我。”
简尚拉开车门坐进去,车子扬长而去,路上简尚到底是把照片和陈初威胁他的事说了。
陈敬声音平和中透着一股冰凉:“如果真是他做的,我会让他亲自跟你赔罪道歉,他就是个神经病。”
简尚看着窗外的风景:“陈哥,我们要不……‘分了吧’。”
陈敬对于这个提议没什麽好说的。
风吹乱简尚的头发,他自言自语地道:“我们这对‘苦命鸳鸯’到底何去何从,陈哥。”
陈敬沉默一瞬道:“简尚,我们都有想彻底摆脱的人吧。”
段嘉述在公司待了一天都在忙,其间他曾想让人给家里送过餐。
却被告知家中没有人在。
段嘉述将手里的香烟熄灭在一旁的烟灰缸。
後来的两三天里,简尚都没有再联络过他,仿佛真的在安安静静休养。
“关于简先生脑後的伤,病历上写得很模糊,不过手术的动静我听一个护士说很大,那场麻醉医疗事故,简先生把医院告上了法庭,不够後来好像和解了,消息也被压得很厉害,把该封口的人都封得差不多,您开的价实在太诱惑人,还是挖了出来,背後是出自赵家和裴家的手笔。”
段嘉述粗略地扫了眼时间,神色沉沉:“他脑後的伤是什麽造成的,谁弄的。”
“……据说把人送医院的是赵家的独子赵扬,不仅是脑後的伤,还有身上多处软组织损伤。”
段嘉述手颤抖地看着那一行字,想起那通他此生难忘的电话。
所以那个时候,简尚正在经历痛苦的术後恢复,然後跟他提的分手。
冷静得仿佛另外一个人。
与此同时,陈家大少重返陈家的新闻被放出,并且他还宣布不日後他会和他的同性恋人完婚,这则新闻因为後面桃色信息,一度引起巨大关注。
特别是这位姓简,简弘时的简。
简尚看着陈敬,眼神坚定:“陈哥你放心,这场戏我陪你演到底。”
陈敬:“简尚,如果你想结束,随时可以告诉我,我只是想让陈初死心。”
简尚笑着点头,他也是想让自己死心。
所以段嘉述怎麽就突然回来了呢。
那晚他睡在了陈家的客房,在要入睡的时候,一个陌生号码突然就打了进来,屏幕里的声音有些失真。
那头的段嘉述缓缓开口道:“你在哪里?我在你家楼下。”
简尚看着窗外的夜色,他想不通为什麽段嘉述一定要回来折磨他,让他想起过去那些往事。
“你不分手,现在还要跟陈敬结婚了是吗?简尚,你究竟要愚蠢到什麽地步?”
简尚:“段嘉述你不要再打给我了,我们五年前已经结束了,以後我们就当做是陌生人不行吗?”
“不行,你以为我想管你吗?你那一塌糊涂的人生,让人看了真来气。”
“……那我拜托你以後不要再看,我自己的人生,再烂也是我自己负责,别再打给我了,我丈夫会介意的,辞职信我会发给人事。”
说吧,简尚就把电话挂掉。
而段嘉述听见嘟嘟嘟的提示音,原本靠在车旁,突然将手机整个砸了出去,四分五裂。
他少有情绪这麽暴躁的时候,段嘉述一直都维持的完美人设,情绪稳定,待人真诚。
他沉默了一下,就去捡那被摔出裂痕的手机,然後紧紧地攥在手里。
简尚去爱别人了,再也不会对他服软了是吗?
简尚这个人的名字和声音是某种开关,足以让他回忆起当初被简弘时威胁的那份耻辱和不甘,可与此同时,他承认这个名字也意味着某种留恋,曾经一颗暖乎乎的心捧在他面前,被他厌弃也不曾离开。
五年了,段嘉述已经分不清那份执念是被先一步抛弃的怨恨还是怀念。
他只知道,简尚不该把曾经倾注在他身上的感情再给另外一个人。
简尚以前喜欢躺在他怀里,枕在他大腿上,翻个身,擡起脸,痴迷地摸他的喉结丶下巴丶鼻梁,好像好奇他身上每一寸皮肤,怎麽都碰不够,总不厌倦。
简尚也会对别人这样吗?
段嘉述也没什麽可以跟他说的,就只听见简尚说着他那些无关紧要的杂事,再没有那更无聊空白的时刻了,那点时间段嘉述可以做很多有意义的事。
可他就坐在沙发上沉默着。
简尚有时候会直接喊他名字,强迫段嘉述专心。
这世上真是没有比简尚更令人讨厌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