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过这种反问句都是带着陷阱的,但没想到坑挖在这种地方。
他还要解释,巴朵已经累了,小腹又开始坠疼,她打算终止这场对话,“我们都冷静冷静,我先回去了。”
程柯拉住她手腕,“我很冷静,我说了,我没怀疑你。”
“放开。”巴朵没劲挣脱他,另一只手捂着肚子,“我不舒服,我想休息。”
程柯看她这样子,手不自觉放开,“你别生气,生气更难受。你不想跟我待在一起的话……我走,你就在这里休息。我让医生来给你看看。”
程柯当着她的面给医生打了电话,然後在那个女医生上门时离开了房子。
巴朵说不清自己是气愤多一些,还是……心虚多一些。她就是这样,自己越觉得不占理的时候,反而要更大声地强词夺理。
就像五年前她跟程柯分手,也是因为“计谋”被发现,她不想以後在感情中处于下风,为着她高傲的自尊心,不留情面地甩了程柯。
如今又是相似的处境,虽然她这次问心无愧,即便可能被人当了幌子来扰乱程柯,但她主观上是没想对程柯不利的,程柯显然也相信她。
但,相信是一回事,怀疑过是另一回事。
这种细微的差别很微妙,可巴朵觉得五年前的回旋镖还是扎在了身上。
她当时非要分手,就是觉得会出现今天这种情况,别人要挑拨也得有缝可叮吧,她有“不清白前科”,就有随时引爆地雷的风险。
而且,她为什麽要卷入豪门争斗中?她完全可以找个帅哥无忧无虑谈点没负担的恋爱,而不是被人当傻子利用。
这种被背刺的感觉很糟糕。
医生给拿了药,好巧不巧的,那药就是白天程露发她的那个牌子。
巴朵看着熟悉的药盒,又看了眼医生,心想她不会也是程露派来的人吧?
这种疑神疑鬼的感觉,也很糟糕。
医生离开後,偌大房子只剩了巴朵一个人。
她戴上眼罩丶耳塞,把自己包裹在厚重被子里,蜷缩着手脚想要藏起来。
而程柯,就在楼下。
他哪儿都没去,坐在车里靠在车椅上出神。
原本是要去附近酒店的,只是车在停车场绕了一圈又开回来,想着万一巴朵要找他的话,能比较迅速回去。
可巴朵一整晚都没找他。
他就这麽在车里凑合了一夜,清早去茶餐厅打包了巴朵喜欢的几样小食,回家的时候却发现已经人去屋空。
程柯沉着脸,把早饭拆了包装自己吃掉,胃填补满了,情绪也平静了很多。
他叹口气,给巴朵打电话。
不出意料的,巴朵挂断了,给他回了信息:“我想清楚了,我们还是分手吧。”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她发脾气的时候最懂怎麽说能气死他。
程柯:“你现在在哪里,我们当面说。”
巴朵不想跟他见面,没告诉他自己位置。
程柯决定给她消气的时间,他不觉得他们之间有不可调和的矛盾,相反,他们不是坦诚相见了吗?
他订了花送去她公司,不论怎样,让她不高兴了肯定是他的问题。
她也闪送来了“礼物”,是前两天他才交给她的对戒,那时候他说,如果哪天她想结婚了,就把戒指拿给他,他来求婚。
现在戒指是拿出来了,为的却是要分手。
程柯意识到她这次气很大,这让他回忆起五年前分手的那句“我的自尊比爱情重要一万倍”,他怎麽想都不觉得自己昨天的表达有冒犯她自尊的意思,但女孩子的心思他也着实琢磨不透。
不等公司事务处理完,程柯拿着戒指去寻她。
半路上接到赵钊电话说北城的厂子又出了事,之前机器事故的问题被拿出来说,有工人家属在厂门口闹事。
程柯头疼,让赵钊先去解决。
车快开到巴朵公司的时候,又接到消息说程氏集团被清退的元老对股权近期的变更有意见,对程柯而言反而是个机会,他最好亲自出面。
尽快回北城是当前要务,但程柯还是在去机场前先到了巴朵公司跟她见了一面。
见面地点在高层决策会议室,巴朵不知道他怎麽跟老板说的,但确实不得不碍于情面去了一趟。
程柯见到人,往前走近,她就後退,避让的意图明显。
程柯只好停下:“北城那边出了些事,我现在得回去一趟。我知道你还不高兴,但是先别判我死刑,给个缓期,等我过来我们再好好谈行吗?”
巴朵眼睛不看他,说的话却很坚定:“我早就觉得我们其实不太合适,只是心里有点遗憾想填补一下。现在更确认了,我们就是不合适。我不是你需要的贤内助,也帮不了你什麽……”
程柯:“我不需要贤内助,我只需要你在我身边。”
“哦。”巴朵耸肩,“那就是我不需要你吧。”
她的话在空旷的会议室回荡,给了程柯致命一击:“你又古板,又无趣,活还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