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朝站起身,在关月面前俯下身,伸手遮住她的眼睛。
“干什——”後头的话被堵住了。
她下意识往後躲,後脑却被人托住,于是只好沉溺其中。他一向是会很快放开她的,似乎是骨子里的教养——但这次没有。
她没有从这个吻里感受到一点点欲望,只有说不尽的温柔和爱意,像浸在漫无边际的轻柔的夜色里。
她的眼角忽然有点湿。
在这个寒冷的除夕夜里,她恍惚觉得自己还是那个策马踏过溪水的小姑娘。
烟花声停了。
她擡头,对上那双熟悉的丶好看的眼睛。
“夭夭,新年快乐。”
夜色重归平静,关月却听到自己胸膛里剧烈的声响,她还没有说话,笑声先传入耳中:“姑娘!怎麽不出来看烟花?”
庄婉擡手就在川连脑袋上敲了一下:“闭嘴。”
川连委屈地捂着脑袋:“干嘛都敲我脑袋!”
“你这脑袋就该多敲几下。”南星有些恨铁不成钢,“只长个子,不长心眼!”
川连反驳了两句,而後迫不及待地证明南星所言:“姑娘,你脸怎麽红了?”
南星咬着牙道:“川连,滚回去睡觉!”
庄婉陪关月走到门口,忽然依依不舍起来。
“我过几天找你玩。”关月很想捏她脸,不过忍住了,“快回去吧,外面冷。”
庄婉拉着她,想了很久在她耳边小声说:“不如今晚你和我一起睡吧!”
关月愣神的功夫,庄婉已经吩咐侍女去收拾屋子了。庄婉拉着她往回走,顺便同其他人道别。
蒋川华在门口同他们面面相觑:“额……”
温朝笑起来:“告辞了。”
夜里,四下安静。
关月躺在里面,闭上眼想安生睡觉。但庄婉显然不困,一句赶一句说得不停。关月干脆转过身面对着她,两个人大有彻夜长谈的意思。
庄婉的眼睛永远亮晶晶的,让人看着就欢喜:“我想问你个事。”
“嗯?”
庄婉趴在枕头上,只有半边脸对着她:“你们……嗯……”
关月莫名其妙:“谁啊?”
庄婉爬起来,冲她对了对手指。
“云深啊?”关月想了想,“他这个人一向人前人後两张皮,我当初完全是被他骗了,原以为是个正人君子,未曾想是只诡计多端的狐狸。”
庄婉认真地想了很久:“那也很好啊,总比木头强。”
“我们在沧州的时候经常逗止行玩儿。”关月说,“他一本正经的,逗起来最有意思。不像云深和斐渊,一个不留神就把自己玩进去了,不过云深稍好一些,他有时候看破不说破,会配合我一下,斐渊简直是提不成,在斗嘴上他不会吃一点亏。”
她想了想,又说:“……不过後来还是挺让着温怡的。”
“你都不知道,今天我教你包饺子的时候,咱们温大将军的眼睛可是一刻也没移开。”庄婉啧了声,“不过这麽三心二意都能学会,我还挺佩服他的。”
关月的语气里带了一点不自知的骄傲:“是啊,他学什麽都很快。”
庄婉长长噫了一声:“……我还是有点羡慕你的。不对,应该是很羡慕。”
关月不明所以:“我有什麽值得羡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