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擡头看过去,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上次在陵江看展的时候的那个男人。
“真的是你啊,时小姐。”男人摘下墨镜,笑着走过来,“我刚才远远看着还不确定,生怕认错了人。”
时听语放下手机,也对着他笑了笑:“这麽巧。”
说起来因为那次他们两个人同时看上一件作品,时听语对他的眼光还是有一番赞赏的,也并不反感他。
忽然反应过来了什麽,时听语问道:“你怎麽知道我叫什麽?”
上次见面两个人聊的时间并不多,也不曾互相告知过对方姓名,可现在他却能直接叫出自己的名字。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沈既白。”沈既白朝时听语伸过去手,脸上还带些不好意思,“上次匆忙,没来得及跟时小姐解释清楚。”
“什麽?”
沈既白继续说:“其实那件作品是出自我之手,但是那天摆在展馆里半天过去了,大家最多也是扫了一眼,只有你看了很久,所以我才鼓足勇气上前去跟你搭话,没想到让时小姐误会我是买家了。”
看着时听语半天没说话,沈既白又慌忙解释:“但我那天真没有认出时小姐,是後来我在网上看到照片才後知後觉。”
一番解释下来,时听语已经明白了,她没有经历过那种籍籍无名的日子,但也能感受得到年轻一代的处境,全身心投入到一件作品中,可最後却得不到任何正面的反馈,所以也很好理解那天他为什麽会主动上前来问自己。
“不好意思啊。”时听语握住了沈既白想要缩回去的手,“那天是我误会了,如果我知道你不是买家的话,你那件作品我肯定会买下来的。”
她可能没有办法弥补,但是当下一句鼓励的话或者会给予最大的支持。
“真的吗?”沈既白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嗯嗯,真的。”时听语看着他,“如果那件作品还在的话,你可以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吗?等我回了宜淮我会联系你买下。”
沈既白有些受宠若惊,他觉得自己何德何能,当初在展会上自己的作品能得到时听语这样大师级别的人认可,已经是极大的幸运了,现在竟然还主动要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那件作品我送给时小姐了,就当作您对我肯定的回馈。”沈既白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时听语。
时听语接过来,笑着摇摇头:“我知道一件好的作品被注入了多少创作者的心血,我不能白要你的创作,回去後我会联系你的。”
“对了,时小姐也是来参加活动的吗?”
“什麽活动?”时听语最近一段时间太忙,也没有太关注国内的活动。
沈既白拿出一本宣传册给了时听语:“南岛有一个展览会,我受邀过来参加。”
时听语大致翻看了几页,这种活动的邀请向来都是直接送到孟砚舟手里的,他也不会每一个都去,也都是会筛选一番,时听语从来不过问这些事情,所以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我不是来参加活动的,就是单纯过来度个假。”
“一个人?”
“当然不是。”顾嘉珩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取完了行李,快步走过来伸手揽住时听语的腰。
他刚才就注意到了跟时听语搭话的沈既白,碍于还没有拿到行李,就站在那里直勾勾地盯着他们俩看。
尤其是看到时听语还在笑着跟沈既白说话,顾嘉珩心里像是被堵了一块大石头,说不出的别扭。
他看了一眼沈既白,又转过头对时听语说:“宝宝,我取完行李了,约的车已经到了,我们走吧。”
时听语不敢置信的侧过头,她看着顾嘉珩半天没说出来话,她甚至怀疑自己右耳也出了问题,宝宝这种词竟然会从顾嘉珩的嘴里说出来。
“这位是?”沈既白尴尬咳嗽了一下。
还没等时听语开口,顾嘉珩没什麽好气直接说道:“这都看不出来,你眼睛是摆设啊,我是她男朋友。”
时听语知道顾嘉珩可能误会了什麽,她对着沈既白抱歉一笑:“那我们就先走了,回去再联系。”
说完推着顾嘉珩就朝机场外面走去。
去往酒店的一路上,顾嘉珩坐在车上闭目养神,也不说话,时听语看了他好几次,想开口说点什麽,但又不知道该说什麽。
车停在了酒店门口,顾嘉珩付完钱下车拿了行李,直接握住时听语的手,拉着她进了酒店。
这家五星级酒店是沈云廷安排的,经理特意出来接待,办理完入住又领着他们进了房间,说了一些客套话後才离开。
时听语在外面看了一圈,发现顾嘉珩回了卧房,她才转身进了房间里。
大白天屋里还拉着窗帘,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台灯,顾嘉珩坐在床尾,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时听语走过去,刚要弯腰就被顾嘉珩伸手揽过,他一用力,她整个人就栽进了他的怀里。
时听语顺势坐到了他的大腿上,看着顾嘉珩现在的样子,满脸醋意都快要溢出来了。
她笑着圈住他的脖子,微微凑近,轻声说:“你是不是吃醋了?”
“没有。”到这个时候顾嘉珩还在嘴硬,“你跟别的男人搭讪我一点都不在意。”
他撇开眼神,可揽着时听语腰的手却没有松开,下一秒,自己的下巴被轻轻转过来,还没反应过来,微凉又柔软的唇就贴上来了。
时听语也不知道该怎麽去哄他,只好蜻蜓点水般地亲了他一下。
“现在呢?还吃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