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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她想兜风,诸伏景光开着车将人带到了沿海公路上。
其实他也有私心。
他想要确认一下‘中江奈绪’究竟是不是他的妹妹诸伏奈绪。
这件事其实很简单,妹妹的右耳後有一个月牙型的胎记,只要看一眼就能确定她的身份。
悄悄地看一眼就好,无论结果如何,至少也是了却了他的一桩心事。
他不在乎当年究竟发生了什麽,奈绪又为什麽会失踪,为什麽会变成‘中江奈绪’。
他只想找到妹妹。
不过就算她真是奈绪,他现在的身份也不适合与她相认。
等待信号灯的间隙,诸伏景光用手指轻轻地敲着方向盘,在心里盘算着。
他现在不方便暴露身份,不过他可以把这个消息传达给哥哥诸伏高明,让他来横滨与奈绪相认。
他无法想象妹妹当年是怎样在混乱的横滨活下来的,不过就今天的相遇来看,他想这个答案或许并不乐观。
不过现在他找到她了,有他们在,她应该多少可以轻松一些。
夜晚的海边非常平静,静谧的海面在月光下泛着银色的光,诸伏景光提议说不如出去走走。
他们沿着海滩漫步,风有些冷,而女孩只穿了一条过于清凉的礼服裙,诸伏景光主动脱下大衣外套,坚持要亲手为她披上。
她拗不过他,只得背过身去,伸手撩起散落在肩头的长发。
诸伏景光清晰无比地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月牙型胎记。
除了颜色浅了一点之外,和他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因为情绪过于激动,他扶着小姑娘肩膀的手都下意识地用了些力气。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奈绪也紧紧地抿起了唇。
其实在来之前她就做了许多心理建设,但是见面之後果然还是不同的,她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如果不是自制力足够高,她现在可能已经丢脸地扑到哥哥怀里哭鼻子了。
可是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开了一个头,欲望便再也没有止境,哥哥现在已经被牵扯进了这件事里,她不想让他陷得更深。
大约半个月之前,加班到半夜的奈绪久违地遇见了一只表演跳水艺术的太宰治。
由于多年养成的条件反射,她想都没想就跳进了河里。
五分钟後,经过一番残酷的水中搏斗,她拖着一动不动的太宰治上了岸。
冬天的尾巴还没有完全过去,河水冰凉刺骨,上岸之後他们都湿透了,风一吹,她都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太宰治一动没动,仿佛压根不觉得冷……大概是因为她刚刚不小心把人打晕了。
这件事纯属意外,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太久没有去水里捞人了,业务显然已经没有以前那麽熟练。
奈绪在心中为自己辩解。
她那麽喜爱小兔宰治,怎麽会见面就把人打晕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不是这样的人。
寒风萧瑟,就这样把人丢在河边显然有失人道主义,她又不能把人送去武装侦探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