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仪爱依仗四周探子全是星派人,有恃无恐道:“你空口无凭,栽赃未免太着急。”
步琴漪环顾四周星派衆人,薛冲鹤颉还是姐妹情深生死相依地靠在一起,宁不苦被摆歌笑庇护,这等场面,真是荒诞不经。
步琴漪道:“我不着急。北境三人着急,兰捺和天枢箭在弦上,已是一触即发。若他们不需要思危剑这个由头,那思危剑一文不值。听风楼本要坐收渔翁之利,可公仪爱包庇祸心,私藏宝剑,使得我楼一夜之间损失千金……不,是万金。你等诸人皆受令于公仪爱,有福同享有祸同当,诸君可要掂量这其中分量啊。”
公仪爱左右看看,现下自然不会有蠢出生天的手下叛变,步琴漪只带寥寥几人上船,就是将他们杀了也是轻松。
步琴漪轻笑:“大人在想什麽?琴漪觉得不难猜呢,是要杀人灭口呀。”
“可我已叫人知会楼主思危剑下落。这沿途一路日月星三派都会有人接应。大人,前面就有茶馆,你将思危剑交出去,如何?”
宁不苦大怒:“那是我的剑!”
步琴漪笑意不减:“大人行此巨船,想必是经过楼主同意。既然楼主同意,就得尽快把思危剑交出去。否则北境三人若是没有思危剑就打作一团,我派无利可获,莫说是公仪兄你一人,七星天大人都得吃亏……”
“诸位星派同门也要吃亏。思危剑无论是给谁,都得周旋一阵。周旋之时,全武林的眼睛都盯着,又轻松不受累,比之如今思危剑下落不明,那三人各自斗法,星派也得辨别信息真僞日夜操劳,一着不慎传错消息,狗血淋头,小命不保要强啊。是不是?”
混在星派密探里的何独一是这里唯一乔装打扮的人,他居然也被说动。
有思危剑对于听风楼自上至下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步琴漪不动一兵一卒,就把烫手山芋丢了出去。且公仪爱他确实心虚。
若公仪爱是出公务,这时大可以原路折返东南郡或是找个码头停靠交出思危剑,甚至还是大功一件,不过他起码得分一半功劳给步琴漪,步凌云一定会帮步琴漪争的。
可惜公仪爱是心里有鬼,他离开北境就是带弟弟治病,也是擅离职守,而且何须动用这麽大的船?而且若不是公仪爱过于贪婪,办这见不得光的事,竟然找富有的东南郡茶馆走账。想到这里,何独一就咬碎了牙齿,不是这样,他何至于要跟公仪爱鱼死网破?
无论是原路折返,还是找个码头停靠,都会暴露这艘船。
且步琴漪做得太绝,擡出思危剑这个由头,日月星三派长老谁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没用。
果然,公仪爱放人了。
何独一松了口气,却见步琴漪身如枯叶,倒了下去。
“心血消耗太多,需要静养。你……脸色也很不好,该睡一觉了。”
是公仪蕊。
他在对薛冲说话。薛冲伏在步琴漪床边,简直像摔断了腿的小狗,又眼巴巴,又顾影自怜不敢跟上去,所以她趴在他床边,也不敢趴太实。
薛冲累得厉害,外头鹤颉和公仪爱反复交涉,鹤颉不同意听风楼要将思危剑据为己有,而公仪爱诡计多端,使劲要把这剑赖给鹤颉。让鹤颉带剑离开。
公仪蕊见她神伤,跪坐在她身旁:“你的日子,比在我手下,是好过了,还是难过了?”
薛冲苦笑了一声,却道:“你觉得鹤颉会把思危剑拿走吗?”
公仪蕊一怔,诚实道:“我今晨其实听得不分明。我这些日子每日都在灌一些苦药。他……自称是我兄长。但我印象中,我有两位兄长,颀长清俊,与如今面目,似乎不大像。不过,我……不记得了。我都不记得了。”
薛冲偏过了脸:“鹤颉不会拿剑的。她很聪明,她现在拿走思危剑,会被那三个人撕成碎片。她才不傻。你哥哥跟她说那些,真是白费口舌。”
公仪蕊沉默,未几,却执着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是好过了,还是难过了?”
薛冲盘起腿,实话实说:“无论好过难过,我都不想回北境了。那里什麽都没有,只有叫鹤颃的过往。执着过往没什麽意思,只会自苦自伤自怜。”
旁边的珍珠已睡熟了,宁不苦缩在另一张塌上,不住地颤抖,大概是第一次见这个场面,被吓到了。
薛冲请求道:“小师叔,替我看看那人。”
船中房间多半狭长,公仪蕊走到另一端,薛冲已站起身,锁住了门。她盘腿打坐在门边,一门之隔,她既不用担心鹤颉再对步琴漪下手,也不用担心公仪爱冒然攻击,这有公仪蕊呢。
门外那两个,先自己撕吧一阵吧。
作者的话
老石芭蕉蕉
作者
07-12
嗯……明天四男同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