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照问起韩渡今後的打算,有没有计划回禹州发展。
韩渡知道他还记着之前自己说的“不再是魏从峥司机”的话,于是回他说:“我打算去蒲贡试一试。”
沈照神情有些意外:“去那里?为什麽?”
此时此刻,韩渡仍然愿意去蒲贡发展,既是为了遵守承诺,他也确实抱着在异国开拓出一片天地的想法。甚至近期,他已经开始有计划地自学蒲贡语。
韩渡回答沈照:“上回我去蒲贡,路过许多镇子和村庄,我发现每当我走到一个地方,总有很多当地人盯着我们看。後来我问了他们为什麽,有个人告诉我,因为他们很少见到外面的面孔,还看到我们拿着手机。”韩渡指了指自己放在桌面上的智能手机。
沈照有些明白韩渡的意思了,又听韩渡继续道:“那里有成片的山林没有经过开发,基础设施建设落後雅克图至少五十年,支柱産业还是农业种植业,轻工业刚刚起步。近两年,蒲贡的政局初步稳定下来,当政者非常有想法,很欢迎国际投资,也已经有跨国资本把目光放在了那里,我也想去看看,跟着学习学习。”
说完这些,韩渡朝沈照笑笑:“让你见笑了,这只是我的一些不成熟的想法,真实情况是什麽,也许还要我花更多的时间去了解。”
这时,店主将他们点的咖啡送了过来,还拿来一沓彩色便利贴,告诉他们有什麽心愿可以写下来,贴在店里的涂鸦墙上。
沈照将韩渡的那杯放在他面前,微微一笑:“渡哥,我没去过蒲贡,对那里的了解只会比你更少,但是……这些年我辗转在各个国家,发现很多人,包括精英阶层,最後都想往更发达的地方走,只有冒险家和创业家才会低头去看世界。既然你已经有了准备,我相信你的选择。”
韩渡并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现在的打算也只是摸着石头过河,但是沈照这些话驱散了他心里最後一丝疑虑。
沈照尝了一口咖啡,从桌上的笔筒里抽出一支彩色水笔,打开笔帽,在一张淡绿色的便利贴上写了些字。
“你写了什麽?”韩渡等他写完,笑着问道。
沈照却没有直接展示给韩渡,而是笑道:“这种不该交换着看吗?”
韩渡拿起笔,思忖片刻,写下了“希望家人朋友平安健康。”
两人把写好的心愿贴在已经满是便利贴的涂鸦墙上,韩渡这才看到沈照刚刚写的内容是:祝渡哥在蒲贡一切顺利。
心中有一股暖流在涌动,韩渡看向他:“谢谢。”
沈照却盯着韩渡写的那条心愿,指着“朋友”两个字:“渡哥,我算在里面吗?”
“算。”韩渡笑道。
沈照微微侧头,目光落在韩渡脸上。
深夜两点,何安拎着包从旅馆里出来,一股冷空气袭来,他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随即揉了揉鼻头,低头坐进了车里。
韩渡和沈照不远不近地在跟在他车後,离开旅馆大约有五公里左右,他们拐上了一条没有其他车辆的小路。
今晚的月色很亮,寒白的月光穿透冰冷的空气,将这条小路照得仿若白昼。
韩渡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麽,于是再次检查了一下两人的安全带,确定没有问题後,对沈照说:“动手吧。”
话音刚落,一道如有实质的发动机嗡鸣声在车内响起,沈照猛提车速,几个呼吸间便追上了何安的车,随後却没有减速,而是控制着角度,毫不犹豫地撞上了何安的车尾灯。
玻璃罩破碎的声音十分清脆,听在韩渡耳朵里,就像被放大了好几倍。这一撞,韩渡在巨大的冲击力下身体向前扑倒,随後又被发挥作用的安全带瞬间勒了回去。
前後两辆车不约而同地开始减速,然後隔着三米的距离停了下来。
前车的门被打开,何安果然气势汹汹地甩上车门走了过来。
“砰砰砰。”他怒气冲天地捶在沈照左脸边的车窗上。
沈照眼里流露出看傻瓜一样的神情,开门下车。
韩渡没有急着出去,他看着沈照跟随何安来到被撞坏的车尾灯处,何安指着碎玻璃,怒容满面,嘴唇蠕动个不停,而沈照则面色微冷,并不说话。
就在何安情绪最为激烈时,沈照默默来到他身後,从口袋里拿出准备好的麻绳,两手将绳子绷直,随後眼疾手快地套在了何安脖子上。
何安浑身一震,双腿直蹬,面色惊恐地去抠喉咙上的麻绳。
韩渡推开车门,走到何安身前,没有去细看他涨成西瓜色的脸,而是直接用一张帕子捂住了他的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