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跌跌撞撞地亲吻丶滚烫的身体紧紧交缠,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动作,衣扣绷断,单薄的衬衫被撕扯着丢在地上,长裤在墙角堆成凌乱的一团。
难耐的喘息声高高低低地冲撞着空气里的浮尘,韩渡十指深深陷入魏从峥的手臂,咬牙承受着愈发猛烈的侵夺。
他身上浮起一层粘腻热汗,整个人像被冲散了揉碎了:“抱我!抱紧我!”
魏从峥冷锐狭长的眼睛在韩渡一声声的呼唤里变得沉迷,他俯身在韩渡脸上不住地亲吻,从额角到下巴,一处也不肯落下。
“韩渡,韩渡,”他微颤的嘴唇吻在韩渡脸颊,“你还爱我,我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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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渡倒下身体,趴在他胸膛上,精神状况隐隐有些不正常:“听到了吗?它在说话。”
“谁在说话?”魏从峥失而复得般紧紧搂住韩渡的腰身。
“你的心。你说的没错,它一直在跳,停不下来。”
“它说什麽了?”
“它说……”韩渡掀起眼皮,静静地与魏从峥对视,“它说,它是空的,是一块黑洞,我们都前赴後继地被它吸引,可是掏开来一看,什麽也没有。”
“那是你听错了。”魏从峥说道。
“哦?”韩渡往他怀里又缩了缩,“抱紧我。”
魏从峥顺着他的话将手臂收紧:“它明明在说,说它已经懂了,它——”
话未说完,魏从峥突然睁大眼睛,眼底血丝迸起,目光死死钉在韩渡脸上。
韩渡反手握刀,刀锋在魏从峥身上割开一个硕大的血口,一刀下去,他还要再划一刀,却被魏从峥一把攥住了刀刃。
“为什麽?”魏从峥低声质问,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
“别再演了,”韩渡喉结滚动,眼里翻涌着恨意,“这场戏早就该落幕了!别再演了!!”
“演?”魏从峥微微擡头,乖戾而不解的语气。锋利的刀已经刺破他的手心,血水止不住地涌出来,他却像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原来,你想杀我。”他笑起来,“好,原来你这麽恨我,好啊。”
他倏地从韩渡手里夺过长刀,捂着伤口站起来:“那刚刚算什麽?你的委曲求全?”
韩渡爬向地上另外一把刀,却被魏从峥拦住去路。他擡头看着脸色青白的魏从峥:“你还在期待什麽?我们早就不可能了,就算覆水能收,我们也回不去了。回去了又能怎麽样?让我陪你演一辈子戏,还是每天活在无休止的争吵里?”
刀尖抵着地面,擦出刺耳的声音。冰冷的丶染着血的刀刃贴在了韩渡脸上。
韩渡凛然不惧地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均充斥着恨意。
相顾无言,直到一个化为深深的疲惫,一个渐生出灰败。
垂在石室门口的铃铛响起,有人在外面敲门。
魏从峥用刀挑起地上的衣服,丢在韩渡脚下,背过身去。直到穿衣服的窸窣声结束,他给自己披上外套,打开门,听着汪垚附耳传递急报。
刀口渗出的血沾染在他手上,顺着指缝“嘀嗒”砸落,汪垚说到一半,惊愕地低头看向地面的血洼。
“您受伤了?!”
“继续说。”魏从峥动也不动。
汪垚愣了愣,忽然觉得对面的人异常陌生。
随着汪垚的汇报,魏从峥的脸色几经变化,直到汇报完毕,他挥退汪垚,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这才转身看向室内。
昏暗的石室里,韩渡却捂着手机,似乎是刚接完一通电话。
韩渡呆若木鸡地站着,像只生锈卡壳的机器,状态十分不对。
魏从峥想起刚刚汪垚的汇报,瞬间猜出韩渡接到了什麽电话。他想向韩渡走过去,却发现身体重如千钧。
沈照死了,死在了雅克图。
魏从峥却没有丝毫得偿所愿的欣喜,只有不断放大的慌乱和恐惧,失控地从他眼睛里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