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您,我就不会这麽想。”王舍笑道,“您要知道,漂亮男人在蒲贡的处境,跟漂亮女人没有差别。”
韩渡双眉拢得更紧,这时,沈照开口道:“这个人确实身手不错,有他保护你,我也能放心些。”他在旁边听了有一会儿,也听出些门道来,就事论事的话,他也赞成多带位保镖。
韩渡依然没有答应,沈照不清楚内情,这麽说无可厚非,但他不想再跟魏从峥有更多牵扯。
见状,王舍也没有强求,抿唇一笑:“无妨,还有时间,您再多考虑几天。除此之外,魏总还有一份歉礼要我转送给您。”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串钥匙,双手奉到韩渡面前,“这是他以私人名义为您购置的一套房子,您从蒲贡回燕城述职的时候,可以在里面落脚。这房子市值八千万,窗外就是燕城最美的鸿栖湖,您无论是自己居住,还是接家人一起过来,都是很不错的选择。”
此话一出,沈照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看向韩渡。
“真是份厚礼。”韩渡叹道,缓缓从那串钥匙上收回目光,原来他的信任和感情值这个价。“请转告魏总,我已经有房子了,一个人住不了那麽多。”说完,韩渡回头拾起行李,看到场面已经完全被王舍带来的人控制住,道谢後带着沈照离开了这里。
王舍没有追上来,而是与老丁站在一起,目送他们开车离开。
去机场的路上,沈照双手放在方向盘上,忽然说道:“渡哥,你跟魏从峥到底是什麽关系?”何安昨夜的话已经透露了端倪,如今再看魏从峥这样塞人又塞钱的手笔,他很难不多想。
韩渡料到他会问,却没想到会这麽直接。
“我跟他在一起过。”犹豫片刻,韩渡只能如实相告。
听到这个答案,沈照双手握了握方向盘,仍然目视前方,语气听起来也很平稳:“什麽时候的事?”
“半个月前。”
“……你喜欢他什麽?”
车内安静了会儿,韩渡回答:“我们已经分手了,现在说这个没有意义。”
“怎麽会没有意义?”沈照侧过头,看了韩渡一眼,“渡哥,你跟他不合适。以前的事我管不着,但是我不想你再被他骗。”
“骗?”韩渡疑惑地问,他从没跟沈照提过关于魏从峥的事,沈照是怎麽知道的?
沈照冷笑道:“不然他给你什麽补偿?”
“齐大非偶。到了魏从峥那个位置,找情人就跟喝水一样,这种人是没有真心的。”沈照唇角微翘,凝视韩渡侧脸,“而渡哥你重情重义,跟他不一样。你们不合适,强行在一起,最後伤心的只会是你。”
“你说得对。”韩渡回望他,淡笑道,“你放心,我不是自讨苦吃的人,我跟他已经结束了。好了,别说这些事了,我这次去蒲贡,除了家里人,最担心的就是你和邢师恒。”
“担心我们?”沈照直视前方,耳朵微动,“担心邢师恒就算了,担心我什麽?”
“你更要担心。”韩渡道,“我一直就想问你,你要接手的那些産业是做什麽的?沈家是做什麽的?”
“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渡哥你不用知道。”沈照却没有老实回答韩渡的问题。
韩渡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盯着他看,耐心等待。
终于,沈照受不了他这样,无奈地撇了撇嘴:“沈家做边境贸易发家,祖籍在西北的寒州,那里靠近北疆,疆域外面小国林立丶战火不断。恰好寒州民风彪悍丶各种矿産资源丰富,沈家就培养了一批打手,又靠着寒州的资源,一步步发展壮大,到了近几十年,也就是我爷爷那辈,才来到燕城。”
沈照的措辞非常精要,一些话没有说得太明白,他相信韩渡能听懂他的意思。韩渡也确实听懂了,如果沈家的那些産业都沾着暴力和血腥,那也难怪沈照和邢师恒频频受伤。
沈照瞟了一眼韩渡,道:“渡哥,你能离开禹州也好,你跟我们走得越近就越危险。”而他现在还没有能力保证身边人的安全。
韩渡双手平放在膝上:“你呢,打算一辈子干这个?一辈子担惊受怕?”
沈照望着前方平坦的公路,笑道:“你知道吗,我从小在国外漂泊,身边只有母亲,没有其他人,也没有朋友,什麽都没有,那种感觉才是最可怕的。因为谁都可以来欺负你,谁都能踩你一脚,而你除了愤怒和不甘心,什麽也做不了。”他看向韩渡,艳丽幽邃的眼睛里跳动着名为野望的焰苗:“渡哥,不瞒你说,正是为了追求眼前的这一切,我才选择回国。”
韩渡怔怔地望着他,眼前的沈照逐渐与第一次见面时的形象重合起来。
“渡哥,等你去蒲贡,我还能去看你吗?”沈照话锋一转,又开口问道。
韩渡回过神:“当然,等我安顿好,随时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