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要动手,韩渡道:“我自己会走。”
那士兵听不懂韩渡的话,举起机枪紧紧抵在韩渡後背,推着他往前走。
王舍望着乖乖配合的韩渡,眼里神色很复杂,倒没有说什麽奚落的话,而是说:“韩总,这趟飞机,您恐怕是赶不上了。”
“我只是想回国,你要干什麽?”韩渡皱眉瞧着他。
“您刚到温昌,回什麽国?”
“你跟魏从峥说,这工作我不做了。”
“您还是自己跟魏总说吧。”王舍双手交握,垂目道。
韩渡被塞进一辆防弹车里,一路带到一处郊野别墅。两名士兵将他推进屋里後,转身就锁上了大门。
韩渡使劲拍了拍房门,对外喊道:“让我见王舍。”可是屋外毫无动静。韩渡又喊了几声,依然没有人回应他。王舍派人把他带到这里,却又不跟着过来,到底是想干什麽?
他不过是想坐飞机回国,怎麽就被关到了这里?韩渡不解又恼火。
整栋别墅空无一人,他的手机丶行李等等东西,在上车前就被王舍带着人拿走了,他又不甘心地在楼里上上下下找了几圈,果不其然,没有发现固定电话丶电脑之类的可以跟外界沟通的东西。
这栋合院别墅有个露天的庭院,院子里栽满了叶茎硕大的热带植物,韩渡走到院墙下,目测了一下高度,当即踩上假山石,想从这里翻出去。
可是等他攀到墙头,却发现墙外是一处断崖,崖下是森繁茂密的灌木丛林,不远处甚至能听见湍急的水流声。
韩渡在庭院里枯坐了一整天,坐到圆月在夜空中升起,薄雾从林间蔓延至院内。
门外终于响起开锁的声音,有人走了进来,不疾不徐的脚步声穿过门厅,径直来到庭廊。
时隔近一个月,韩渡再一次见到了魏从峥。对方穿着合身的黑色衬衣,领口微松,衬衣下摆干净利落地折进了黑色西装裤里,显露出峻拔的腰身,眉眼间仍是桀骜,跟上回比似乎没什麽变化,也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果然是你。”韩渡沉声道。
魏从峥站在屋檐下,看着坐在院子里的韩渡,嘴角不觉扬起:“在这儿做什麽?欣赏月色?”
“我为什麽在这里,不该问你吗?”韩渡反诘道。
魏从峥望着韩渡隐含愤怒的眼睛,笑问:“听说你想离开蒲贡?”
“是,这份工作我做不了,你另请高明吧。”
“当初是谁答应我的,说什麽愿赌服输。我连王舍这样的人才都拱手让出来了,你现在说这样的话,真让人伤心。”
韩渡正要反驳,魏从峥已经从廊上走进了院子:“王舍也是该死,连个人都看不好,差点让你跑了。”
韩渡一听这话不对,站起了身:“你把王舍怎麽了?”
“这麽担心他?”魏从峥目光落在韩渡脸上,似乎在琢磨他的表情,“老丁对你动过手,我们罚他一根手指,王舍人没看好,不如罚他一只眼睛,你看怎麽样?”
“你疯了吗!”韩渡压抑了一整天的怒气终于爆发出来,厉声道,“关他什麽事!魏从峥,你脑子有病吗?他们是你的下属,不是你的奴隶,你凭什麽说罚就罚!还有,你凭什麽把我关在这里?”
魏从峥观赏着韩渡在月色下气得晶亮的眼睛,忍不住笑道:“我哪里疯了,倒是你,先消消气,只是跟你开个玩笑,真拿掉王舍一只眼睛,他还怎麽帮你做事?”
“开玩笑?”韩渡被他气笑了,转而拉平嘴角,冷声道,“有你这样的领导,真是可悲。你不是在燕城吗,来这里干嘛。”
“我再不来,王舍能镇得住场子?”魏从峥嗤笑了下,又往前走了两步,却见韩渡随之後退,不由歪了歪头,“退什麽,你怕我?”
“你把我关在这里,就是为了跟我闲聊?”
“咱们也算久别重逢,你难道没什麽话想跟我说?”
韩渡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魏从峥眼中笑意变淡,环视了一圈庭院,回头望向韩渡:“走吧,既然不想闲聊,跟我进屋,我们谈点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