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逸飞笑出了声:“魏从峥,你的酒量什麽时候变这麽差了?”
韩渡看了荣逸飞一眼,又看看他怀里睡得香甜的苗苗,无奈地对魏从峥说:“你先松开。”
“不松,”魏从峥一口拒绝,人是醉的逻辑是清晰的,“松开你就跑了,不松。”
说完,还没等韩渡回答,他自己就先因为这句话生气了,似乎是联想到韩渡从自己身边跑掉的样子,他低头一口咬住韩渡的脖子。
韩渡脖子一疼,正要发作,魏从峥已经非常聪明地松开牙齿,继续像一滩烂泥黏在韩渡身上,嘴里呢喃个不停,实在让人没法甩开,也没法跟他沟通。
深夜。
荣逸飞帮着韩渡把烂醉如泥的魏从峥搬进客房,关上门,韩渡一言不发地带苗苗去洗漱。
不久,苗苗从盥洗室里出来,韩渡牵着她来到客厅一角的阁龛。
阁龛里摆着两个牌位,苗苗揉着眼睛说道:“妈妈晚安,沈叔叔也晚安。”
韩渡揉了揉她的头发:“好了,去睡吧。”
苗苗仰头看着韩渡,努了努嘴,韩渡弯下腰,被她吧唧一口亲在脸上。
结束了每天的晚安吻,苗苗心满意足地踩着拖鞋上了楼,留下一楼的韩渡和荣逸飞。
荣逸飞负手站在一旁,望着韩渡:“不带他回来,我想他也会用其他办法,不如放在身边看着。”
韩渡不想叹气,但是眉宇间分明有些郁结,他明白荣逸飞的意思。
荣逸飞说:“这样吧,你跟苗苗睡楼上,我在楼下看着他。”
韩渡只好点头:“有什麽事随时叫我。”
夜深人静,睡了半宿的苗苗被一阵尿意憋醒。
她踮脚拧开卧室房门,解决完生理需求後,忽然听见楼下有窸窣的说话声。
说话声很轻,但在满室俱寂的环境里,就像有啮齿类小动物偷吃她放在柜子里的零食一样,让她好奇地找了过去。
她扶着楼梯走下来,看到荣叔叔正在跟今天那个陌生叔叔说话。
两人一立一坐,浸在冷冷的月色里,形成一种诡异的平衡。
“为了进这扇门,连闹事装醉的把戏都用出来了,你真当他看不出来?”荣逸飞靠在墙边,侧头看着魏从峥。
魏从峥坐在阳台藤椅上,双腿高高跷起,黑色皮鞋在月光下更显得锃亮如刀。他指尖夹着的烟明明灭灭,声音冷得让人从心底发寒:“不管是用什麽方法,结果都不会变,他一向很聪明,不会非要把简单的事弄复杂。收留醉鬼这个理由不好吗?”
“然後呢,开始你的死缠烂打?”荣逸飞挑眉。
“我们俩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魏从峥说,“你什麽时候走?”
“急着让我走?”
“不急,有你在更好。”他是想尽快跟韩渡单独相处,可也不想把人逼急。魏从峥淡淡地想着。
荣逸飞唇角掀起一抹笑:“看来我在你眼里完全不构成威胁。”
“你用了五年时间都没把人捂热,我还担心什麽?”魏从峥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荣逸飞在他脸上看了看,魏从峥已经转头看向来到他们身後的苗苗。
苗苗被他看得顿时睡意全无,挨到荣逸飞身边:“荣叔叔,你们不睡觉吗?”
魏从峥将烟头掐灭,向苗苗招手:“小丫头,过来。”
苗苗警惕地瞪着他。
“没眼色的小鬼。”魏从峥笑着从藤椅上站起来,“走了走了。”
第二天一早,韩渡背上猎枪和工具包,准备进山巡林。
魏从峥这个“宿醉”的人却起得比所有人都早,洗完澡,换了身干净衣服,神清气爽地出现在韩渡面前。
“早上好。”他态度非常好地拦住韩渡,“吃点早饭再走吧,我给你准备了……”
“不用,我带了面包,你自己吃吧。”韩渡打断他,抱歉地笑了笑,绕过他往门外走。
“面包这麽硬的东西,怎麽能用来当早饭?”魏从峥嘴上说着,毫不在意地丢下满桌热腾腾的早饭,大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