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缘,那还请魏公子替我保守秘密。”
“哪个秘密,是祭神戏的秘密还是夜会情郎的秘密?”亓明帝假作不知。
“事关朝华声誉,请魏兄务必守口如瓶。”苏临声音变淡,隐有威胁之意。
亓明帝笑道:“好说。只是我原以为世子行事如此放浪,应当早料到会发生这种事。今日不是我,来日也会有其他人。”
“其他人我自会处理,奈何今日站在这里的是寿王殿下。”苏临笑得温温柔柔丶绵里藏针,彼时刚被册封为寿王的亓明帝不觉感慨:苏韬那个又臭又硬的夯货,居然养出这样一个水灵灵的儿子——倒是可惜了。
可惜了。
可惜什麽?
魏从峥从昏迷中醒来时,脑海中还徘徊着这个问题。
花灯与舞戏已经随着梦醒全部消失,魏从峥在黑暗中睁开眼,嗓子沙哑地像被小刀剌过:“我们困在墓里了?”
“你醒了?”尽管已经在努力压抑,韩渡声音里的喜悦仍然被魏从峥感知到了。
探照灯重新点亮,韩渡将魏从峥扶了起来,魏从峥伸手摸了下额头,摸到一手的黏腻。
“你别摸,血刚止住。”韩渡立刻按住他的手,不允许他再乱动。
魏从峥怔怔地看着韩渡,眼前闪过梦中苏临的模样,不由反手攥住韩渡的手腕,力气大得瞬间将那里勒红。
韩渡吃痛地皱了皱眉,却没有甩开他,又见他神情不对劲,于是关切地问:“你怎麽了,伤口疼?还是刚刚做噩梦了?你重伤昏迷到现在,别动气。”
望着韩渡盈满关心的眸子,魏从峥舔了舔嘴唇,手中力气变松,却也没有放开韩渡:“我没有重伤,我只是……做了一个梦。”
“什麽梦?”韩渡问。
“我好像梦见你了。”魏从峥凝视过来。
韩渡被他眼里的感情烫得收回自己的手:“梦见我什麽?”
“梦见——”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魏从峥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之前问你为什麽要来这里,你说你想找一个答案,现在找到了吗?”
韩渡默默摇头,突如其来的墓xue坍塌将一切都摧毁了,他还什麽发现都没有。难道他注定找不到穿越的答案了?
韩渡又想起墓xue坍塌前的那一幕,垂眸道:“以後再遇到危险,你先照顾好自己,不能再这麽鲁莽了。”
说完这句,石层里迟迟没有声音。韩渡疑惑地擡头看向魏从峥,却被魏从峥扶着头吻了上来。
魏从峥吻得很轻,只在韩渡唇上浅尝:“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先过来救你。”
“我也不想这麽‘鲁莽’,可是事故发生那时候,我两只眼睛都黏在你身上,眼里只看得到你,脑子早就飞了。如果不是色令智昏,再多给我一些思考的时间……”魏从峥笑起来,“我应该也就不来救你了。”
明知道他是在故意打趣,韩渡还是有些气恼地要去推他。
魏从峥喘了口气,抓住韩渡的手贴在自己胸前:“韩渡,也许……我们的缘分早在很久之前就定下了。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整颗心都扑在你身上,已经不由我自己做主。如果我们能一起死在这里,其实想想也够了,好歹外人看来,我们也算一对亡命鸳鸯,总好过出去之後,你一心总惦记着离开我。”
“我……”韩渡正要开口,又被他打断。
“别再拒绝我,当我求你。”他笑道,“韩渡,你分明就很担心我,你不想我死。你其实也放不下我,又何必再自欺欺人?”
韩渡不再说话。是啊,他何必再自欺欺人,可他又该怎麽跨过心里的那些坎?
探照灯下,韩渡两弯长眉似蹙非蹙,脸色苍白,一副摇摇欲坠的纠结模样,偏偏嘴巴刚被吮过,这时嫣红得不像话。魏从峥本该表现出适当的理解和同情,等候韩渡自己想明白,但目光再三巡过那两片唇瓣,他终于还是没忍住,将人往怀里一拽,强势地吻了下去。
这个吻没有遇到任何阻力,他长驱直入,头一回感到如此畅快。甚至在後来,韩渡似乎终于想通,主动搂上他的脖子,为他大开了方便之门,令他惊喜万分,再难自抑。
狭小的空间内,他们吻得跌跌撞撞丶四处翻滚碰壁,但热情丝毫没有被浇熄。
就在魏从峥掐着韩渡的腰,准备进一步趁人之危时,二人不知碰到了哪块地方,只听“咔嗒”一声机关的动静,他们身处的石层顿时被掀翻,身下一空,陡然坠入深不见底的地下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