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总比想也不敢想的好。”
“你说我不敢想他?”
“那为什麽一提起他你就激动?”韩渡道,“放不下就放不下了,很难承认麽?非要离开燕城自寻烦恼,人走了,心还留在那里。”
魏从峥扶着方向盘,笑得恣意洒脱:“我是觉得你煞风景。禹州风光这麽好,还有香车美人作伴,我这几天畅快的很,要不是你反复提他,我早就忘记他姓甚名谁了。”
韩渡只当他在嘴硬,懒得去拆穿他,只是他这话里有些内容听着实在不怎麽舒服:“你说谁是美人?”
魏从峥馀光看了韩渡一眼,识时务地说:“我是美人。”
“没见过你这麽自恋的。”韩渡道。
“那怎麽办?待会儿说你是美人,你又不高兴。”魏从峥大吐苦水,“某人已经侍靓行凶两天了,你自己没发现你这两天脾气有点大吗?还是在蒲贡那会儿温柔,关心我伤口,还给我挡子弹。”
“你快闭嘴。”韩渡真的服气了,“说了不要再提那件事,你是金鱼脑子麽?”
“哪件事?”魏从峥还想装傻,一瞥韩渡脸色,当即改口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还有脾气大这件事,”韩渡忍不住为自己辩白,“是你这两天事情太多,你要是老老实实的,我也会好好招待你。”
“少来,哪个男人女人喜欢跟老实男人上床?”魏从峥玩味地勾起唇角,“再说了,有我在这几天,你不觉得生活一下子精彩了吗?不但有奔头了,还多了个撒气的对象。”
“我哪次生气不是因为你拱火?”韩渡大开眼界,怎麽能有人把话说得这麽冠冕堂皇。
“我要是不拱火,你整天跟我客客气气,我不好受,你就好受吗?”
“不想我客客气气,你可以走。”
“对了,还有这点,动不动就赶人走,你是多怕跟我待在一起?”
韩渡被他随口的一句话说中心思,顿时有些恼,却又不敢在这方面多说,只好别过头看向窗外。
魏从峥嘴角噙着笑,故意说道:“我要等哪天你舍不得我了,我再走,到时候你可别哭着挽留我。”
世界上怎麽会有性格这麽恶劣的人?韩渡忍不住呛道:“我现在就很舍不得你,你可以现在走吗?”
“我不信,除非你证明一下。”魏从峥侧过头来,盯着韩渡笑道。
“别看我,看红灯。”韩渡提醒他,又问:“怎麽证明?”
魏从峥徐徐踩下刹车,说道:“亲我一下。”
韩渡微微一笑:“那你这辈子就留在禹州吧。”
“也好,这下也不用提什麽苏郁明王郁明赵郁明了,只有一个韩渡要我伺候。”
此话一出,不仅是韩渡,似乎连魏从峥也愣了一下。
韩渡从未想过,自己的名字有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跟苏郁明同时出现。这能不能说明,他在魏从峥心里的定位,已经不再是简单的下属或朋友?
这种想法一出现,他的心脏就忍不住怦怦直跳,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可也正是因为这句话里还带了苏郁明的名字,一种绵长的刺痛後来居上。
他再一次告诫自己,魏从峥只是喜欢满嘴跑火车,并没有其他意思,如果自己真的相信这人的把戏,那就太单纯了。
红灯跳动三下,换成了绿灯。
跑车缓缓冲出白线,匀速在公路上行驶着。後半程,车里安静了许多,只有呼呼的晚风吹满两人的耳朵。
跟邢师恒约定的地点是一处露天篮球场,四周用铁丝网围出了一块面积不小的水泥地,篮球架一看就有了年头,有些地方锈迹斑斑,还贴了一些不入流的小广告。
韩渡和魏从峥到达那里的时候,场子里已经聚集了十几号人,或站或蹲,形成两股势力。
魏从峥这辆张扬无比的跑车往这里一停,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有些蹲下的人甚至缓缓站了起来。
韩渡远远看见了邢师恒,带着魏从峥一起走过去。见了二人,邢师恒不掩惊羡的目光在银蓝色跑车上流连,问韩渡:“这辆车是你的?这也太酷炫了,得多少钱才能拿下?”
韩渡澄清道:“不是我的,是我这位朋友的。我来介绍一下,他姓魏,待会儿想加入我们。”
“魏小哥,”邢师恒喊了声,又颇感难办地挠了挠头,“我们这边人数已经够了,你要是提前跟我说,我也好安排……”
“没事,我在场外候补就行。”魏从峥笑道。
见这位姓魏的小哥既有钱还好说话,邢师恒感动地连连点头,又心痒难耐地问起关于跑车的事。
魏从峥自然是笑眯眯的知无不言丶言无不尽。
兴许是觉得这边聊了太久,不远处,一个长相清俊的青年向这里走来,在一衆皮肤黝黑的年轻人里,他肤色白地发亮,却又透着股绮诡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