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州城以西是一片开阔草荡,四野皆是半枯的野草,风过时草浪翻涌如黄涛。
“明日晚上潜入草荡,筑防火工事。”时间紧张,不可能真建出防火城墙,简易的防火工事不过就是将易燃的草荡清理出一道凹槽出来,让火烧不过凹槽罢了。
元译,元谚,常华,分别守住草荡西南北三侧,他引北廖骑兵从东侧进入埋伏,随後点燃火油,引燃草荡。
借着西北风,可将北廖骑兵尽数歼灭。
随後掉头再真夺浑河渡口,攻打檀州城。
萧玦大手一挥:“初五夜里行动,各环节需配合严密,不许出现任何漏洞,两位皇子还有常将军。”
萧玦的目光扫过衆人,语气肃然:“此役关键,不容有失,若有人草率行事,我萧玦绝不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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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五,月朗星稀。
萧玦带着五千骑兵举火把佯攻浑河渡口,五千人间距分散,五千只火把在夜里分外明亮,一时间看着倒像是上万人衆。
北廖三万骑兵出城追击,萧玦总于是在天明时分将这三万骑兵引到了檀州西部草荡。
当真是天助东卢。
这天清晨起了大雾,十步外不辨人马,待到北廖骑兵首领发现落入陷阱之时已经晚了。
周围火光四起,浓烟火光借着西北风势直扑敌阵,战马惊嘶,阵型大乱。
萧玦守在东侧,拦住想掉头回檀州的北廖骑兵。
元谚守北,常华守西,元译守南。
计划原本非常顺利,待这三万骑兵歼灭之时,萧玦他们会带兵围困檀州城。
可战情瞬息万变,被围困的北廖骑兵一开始混乱不已,可忽然间,他们开始陆续朝着南方而去。
萧玦想也知道,应当是南面守备出现问题,正当他想去一探究竟的时候,崔勇策马过来急禀道:“将军,大皇子临战逃脱,不知去向!南面无人指挥,成了突破口!”
萧玦眉头紧锁:“你在这守着,派人让常将军和三皇子从手下分一部分人去南面。”
他则以黑巾覆面,背上几小桶火油,向南而去。
西北风猛烈,南侧烟雾最浓,两方战士厮杀,眼见着东卢人数少些,落了下风,已有不少北廖骑兵突出重围,往檀州城逃窜。
萧玦一边杀敌一边在人群中寻找着元译的踪迹。
临出发前宣文帝有嘱托,他不能真元译死在这荒郊野岭。
虽然他临战逃脱,萧玦真的很想让他死。
临近浑河边的时候,他终于是发现了元译的踪迹,他穿着与寻常兵卒不同,北廖人一眼就看出他是个头目,于是穷追不舍。
他策马靠过去,元译一脸惶恐,差点把他认成追兵,在马上胡乱的挥起剑来。
萧玦扯下覆面,皱眉怒斥:“去河边!”
元译策马朝着浑河边奔去,萧玦则是沿途撒下火油。
北廖骑兵善骑马,马匹自然也是最好的,追上元译只是时间问题。
萧玦举着剑抵抗追兵,以一敌衆,馀光瞟到元译几乎已经到了浑河边上,于是掏出火折子,扔在了被火油覆盖的荒草之上。
一时间火光四起,不远处,方才他整桶扔下的火油炸裂开来,嘭的一声。
追兵被火围住,马匹受惊,他们只能弃马而逃。
萧玦则抽出空来去寻元译。
元译被受惊的马颠落,正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喊着。
萧玦把人拽到自己的马背上,准备去和大部队回合。
正在此时,却见烟火浓烈处冲出个人影。
此人正是北廖骑兵首领,也在方才追着元译的队伍中。
电光火石间,两边寒刃在晨色中交错,迸出刺目火花。
北廖首领剑势如疾风骤雨,在空气中划出连绵银光,萧玦的马上还有个拖後腿的元译,此刻他在身後慌忙乱动,扰得萧玦只能连连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