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辨心相
“野鹤。。。。。。野鹤。。。。。。”
屋内,白皑呆坐在地上,只是默念这个词。前世经历走马灯般与眼前闪过,温和,热切的言语此时落在耳边,却似诅咒般死死缠着他。
“白皑你记住,丹道沉心,无万全把握,炉定不可离人。”
“是。。。。。。”
“白皑师兄!今日的功法我没太听懂?能教教我吗?来一下下就好,璧金可是灵器,师兄又那麽厉害,肯定没问题的。”
。。。。。。
“好。”
“怎麽了,这般混乱?璧金他又?”
“师,师兄,是。。。。。。不是不是,是不知哪飞进来一只野鹤,把炉子撞翻了。”
野鹤……
“怎麽会,你们没伤着吧”
“没有,没有。。。。。。”
那就好。
“白皑,怎麽?心不在焉的?”
“师父……没事,只是有点。。。。。。”
“哦,我听秀玉他们说了,不过一只野鹤罢了,不必在意,莫要乱了道心。”
“可……”
“莫要多言,你仙缘在身,不出百年,必能登仙,你是承着天道的人,自七百年前空境老祖来第一人……”
那时,也是这样。分明不同的话语却这般相似。
“父皇……”
“白皑,我的孩子,你是要承起这个国家的人。。。。。。”
莫要自降身份。
莫要让我失望。
“……是”
“住嘴!收起你那副假惺惺的做派,虚僞至极!”
叶玄采的话语倒塌的花架一般给了白皑迎头一击,眼前的走马灯就如船经蓬莱那一片暗流水域,直直将他拉向深渊,欲呼救却不能。
黑压压的一片拢上来,连最後一丝呼吸也要夺去。
又一夜未眠。
明晃晃的太阳不知何时挂上高空,平日里要是透过花架去看,日头正夹于叶片之间,反射出的光斑在风里悦动,白皑甚是喜欢。
此时院中空留那一地残骸,脱了架的花藤叠在地上,叶片边被晒得打蔫,有了几分枯黄的迹象。
叶玄采不知被叶裁拖到哪去了,院里静悄悄,除了白皑,空无一人。
他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只是浑浑噩噩走着,晃晃悠悠的,路上差点撞着一个急匆匆的内门弟子。
白皑认识他,叫甘清的,平时修炼里也是最刻苦的一个,只是性子直,脾气也急些,总有弟子三言两语被他说得闹心来白皑哭诉。
甘清扭头,张嘴欲骂,定睛一看,却敛了气焰,笑得眯缝着眼,里头闪着莫名的光:
“谁这麽不。。。。。。啊,是白皑师兄,这要去哪儿现在日头可大了,可别晒着。”
白皑摇头,鬼使神差般开口:
“甘清,倘若。。。。。。我犯下大错,你会如何看我?”
“师兄这是什麽话?您怎麽可能犯错呢?掌门都放话了,师兄您仙缘这般盛,将来可是能当上神仙的,就是这栖云宫中有人犯了千般万般错,又怎麽可能跟您有关系呢”
白皑心下一沉:
“假使……”
甘清并未给白皑再说话的机会,满面的笑容:
“不会的不会的,再说了,若是师兄真有错,不是还有掌门在嘛?试问这栖云宫里谁不知道,他对您这首徒可爱惜得紧,大夥都把事烂在肚里,谁会知道?”
眼见白皑脸色愈加难看,甘清後知後觉:
“……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我还有事!先行一步,师兄回见!”
末了,还悄声自言自语:
“……白皑师兄居然记得我的名字,真好。”
说着,步子轻快不少,加紧离去了。
“……嗯,回见。”
言语散在风里,望着甘清的背影,想来他是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