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皑心头一惊,大呼不妙。
“叶,叶皑,我远房堂兄。”
叶玄采猛然伸手按在叶裁还扯着白皑袖子的手上,手有些凉,吓得兴奋上头的叶裁一激灵。
“嘶,你小子吓死我了,身子没事了?”
叶裁虽不明所以,还是顺着叶玄采的话接下,一通乱讲:
“……对对对,是,我大伯家三堂哥的孩子,他爹那时跟着起义军,走得早,这孩子孤苦伶仃的也没个人依靠,他二姑也不是什麽好人,我当时见着他的时候,这孩子瘦骨嶙峋,那身上是没一块好肉啊……我看着他正好跟玄采差不多年纪,就一并带着了。”
他编得动情,方拯听得亦动容,眼里竟慢慢蒙上一层泪花,时不时擡起袖子拭泪。
白皑心里有了底,看来这方拯也是个实诚人,那料想应不会跟屠介是一夥的。
只是也着实想不明白这两夥,一魔一人向来八竿子打不着一块,为何有朝一日会凑在一处。
“……还请问方大人,这村子是发生了什麽事?惹得诸位兴师动衆。”
“啊,说来话长,不过小兄弟既已牵扯其中,告知你也无妨,还请不要外传。”
“请方大人放心。”
方拯收放自如,将眼角泪花揩干净,正色道:
“三月前,顺京查获一批来历不明的强效蒙汗药,吸食少量便可使人昏睡……”
蒙汗药致幻并不是什麽稀奇效果,但怪就怪在用过这药的人都跟中了邪似的,醒来後偏对梦中景象念念不忘,用药成瘾,难以戒除。
“此事蹊跷,天子脚下,朝廷重镇,岂可任由此邪物泛滥?此案便移交大理寺,由吾等一路追查至此。”
“……大理寺?”
方拯抱手朝白皑施礼:
“小兄弟恕罪,不过为免打草惊蛇,便朝县衙讨了套衣物,方便调查,并非有意隐瞒,失礼了。”
白皑讪讪一笑,心道:
好险……若是前朝馀孽身份败露,这不得被拖去充大理寺公案。
“而後寻着药源一路追至此处,一路查处了几家黑店,牵出一条人口贩卖的暗线,却发现这被拐骗的百姓大多在槐山一界消失了……”
方拯顿了顿,想起那时的事,仍摸不着头脑。
他率一行人在山下兜兜转转绕了大半月,始终寻不见上山的路,山间瘴气丛生,一时被迷了眼,失了道,险些被困死在山林间。
那时便遇见了淮念。
“多亏淮姑娘大义,不惜身担灭亲大不敬之罪责,以身入局鼎力相助至此,方某不胜感激。”
“哎呀~没事没事。”
屠介半掩着嘴,摇摇手,娇羞模样惹得白皑只得腹诽:
……好一个纯良美娇娘路见不平大义灭亲的戏码,真是给自己排了个好本。
槐山上的异象或许与当年佘虬霍布下的咒法和阴槐树有关。
只是……
以阴槐花为原料所制的迷药定不是俗物,民间必然有人看得出来。
“许是我多嘴,方大人误怪,此山险象环生,魔瘴遍地,为何不求助于仙门?这样岂不是行得方便些?”
一听这话,方拯的表情有些奇怪,不过即刻笑笑,掩饰过去:
“啊……小兄弟可能有所不知……上界早与尘世断了来往,我也曾听家中长辈提起,说曾曾祖那时有过仙君入世除魔的传说,如今是再未提起过了。”
看着白皑慢慢沉下去的面色,方拯念及他年轻,许是有难以触及的梦想,毕竟当年自己年纪尚小时也想过这一出,不忘安慰:
“小兄弟多半也是听长辈讲故事时讲起过吧,莫要灰心,我查案时也听说,上界诸多派系,唯栖云宫仍一年一度广收门徒……若有念想,不妨往那处去看看。”
“唯”栖云宫……
只有栖云吗?
【作者有话说】
听曾曾曾祖讲~那过去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