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皑只是有些不忍心,未尽之事难免留下缺憾……
一时忘了不觉得,可心中留下隐刺,若有朝一日得知,便时时刻刻扎得自己心里发酸泛苦。
就像,
叶玄采一样。
不过,若是自己今日不助弓幺六,他理应也会想其他法子将宅子盘下来。
要是自己又多事了……
“要是在下失言,叨扰阁下了……”
弓幺六盯了他一会,死灰似的眼神看得白皑背後发毛,半晌,手上的钱袋被提溜走:
“……多谢仙君。”
他面上的青绿已褪去大半,变作隐约泛着绿意的灰白。
看着他面色的变化,白皑发问:
“阁下的脸,会随心情变化?”
那为何昨天路上一直绿得跟棵树一样?
到底收了白皑的钱,话也乐意说了,掂量着钱袋,脸上明晃晃写着开心,死鱼般的眼神都清澈许多:
“……上个月,边界起了乱子,一时匆忙没看着印刷场,出了许多差错,熬了好几天才勉强安排好。”
哦,合着是三天没合眼才发绿。
那……
是什麽乱子?
眼见弓幺六现在心情好,白皑趁势询问:
“乱子?莫非是先前来报有人劫货一事?”
“是,前十多年还好……最近不知怎麽回事,祸事越来越多,开始只是一夥流匪,後头哪的人都来了……尊上也总说最近要变天,叫我留意些……原本这些都是合婆婆的事,不过到底年纪大了,告老後又一直未有合适人选,担子便都压在了我头上……对了,说到告老……”
也不知怎麽的,弓幺六话锋一转就绕到了“告老”上,而後滔滔不绝。
从告老後要退居何处,到那时候院子里要养些什麽花草鸟兽,几天浇一次水,每餐吃些什麽……言语间流露的向往叫白皑难以忽视。
想打断将话题扯回边境上,还得多掂量下此时插话会不会过分突兀,让这场闲聊显得别有用心。
……
白皑进也不是,退也不能,一时分神。
脚下让石子绊了一跤,脸直直朝泥地砸去。
就在将近地面一寸时,被人从背後捞一把,一道响起的还有叶玄采有些无奈的声音:
“你好像,很容易摔。”
“……多谢。”
“不用。”
这样一摔,倒把弓幺六的话截住了:
“……没事?”
白皑松了口气:
“没事,阁下费心了。”
叶玄采快了几步,挤到两人之间,状似无意:
“……在说什麽?”
“魔界边境遭人进犯的事。”白皑接话,再扭头去瞄弓幺六的神色,“无意打断……还请阁下继续。”
弓幺六摸摸头,不明所以,言归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