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皑的声音有些迟疑,毕竟叶玄采以前从未像此时一样这样清醒着贴近他,心尖一颤,便下意识害怕起来。
白皑明白叶玄采的心意,该说是很清楚。
毕竟青年扯着衣袖来握他的手时,总是自以为是的将头偏过边,在故意将鬓角打得散乱,遮住发红的耳尖。
这些,白皑尽收眼底。
我该怎麽做?
末世将近,白皑知道这不是个耽溺儿女情长的好时候,当务之急是找到法子,一个两全其美,阻挠天灾的法子。
毕竟再这样下去,先是栖云镇,再是天下人,最後是修真界,魔族,大大小小百万千万人。
可是叶玄采…如果是叶玄采的话。
若是他真对自己郑重其辞……
白皑想自己绝不会忍心拒绝他。
藏在书桌下的手不自主地攥紧了。
而後,那双手被摸索着握住。
白皑动作一僵。
青年的头埋在他颈窝里,不停地磨蹭着:
“手好凉……你在想什麽?”
“没,没什麽。”
啾——
一个柔软湿润的东西触上脖颈。
恰好一阵妖风呼来,摇曳着的烛火猛然晃动一下,熄灭了。
室内彻底陷入黑暗。
视物不清,身体就愈发敏感,身後的青年火炉一般,暖融融的,白皑却只觉得蒸得他耳根热,脑袋也晕。
叶玄采轻轻吻上他的脖子,唇瓣摩挲几下,有些含糊不清:
“等你的时候看见喻乙了,挨家挨户跑,你不是让他去看着禹焰吗?”
柔软的触感贴在脖子上,麻麻痒痒的,这分明是异样的触感……
“唔啊~”
猝不及防地短促呻吟後,白皑猛地捂住嘴,叶玄采的动作一并僵住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白皑清了清嗓子,强装镇定,就像刚刚那意味不明的声音不是自己发出来的一样:
“……那孩子说把禹焰锁在了屋子里,在《孤股算章》里随便找了道题当禁制,喻乙与我说起这事的时候信誓旦旦,少说也能关住他三日。”
大师兄放心吧,按那傻大个的脑子,如今估计像只狗熊一样掰着手指数数呢!
白皑的脑海中浮现出喻乙那张笑眯眯的脸,轻轻叹了口气。
蓬莱老阁主遭了自己软禁,禹焰跟个玩笑一般被锁在屋子里,现在想起来,他想谴责自己罔顾礼法,但事已至此,兔死狐悲。
还是虚僞。
窗外的雨声更大了些。
身後的青年将他环得更紧:
“栖云镇只是个开始,你接纳了他们,还会有更多人的,源源不断地像洪水一般。”
白皑感觉到青年的身躯微微颤抖,才忽地明白过来叶玄采此时的主动或许是因为不安,担心他会落得如木云一般的下场。
便轻轻拍了拍他的手:
“嗯,一定会的。”
“你知道我不是想听这个。”
白皑握住了叶玄采的手:
“嗯,我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