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大大,大胆!
几乎是瞬间,栖云宫大师兄那日理万机的聪明脑袋宕机了,好在隔着两层衣料,晨时山风微寒,白皑还多加了几件,不然叶玄采能感到此刻怀里的人臊得跟个火炉一样。
“白皑……”青年黏糊糊贴在他耳边自言自语似地呢喃,手指轻轻绕过他的发梢,惹得白皑发痒,“柏松昨夜说你会变得与你父亲一样,你是不是生气了?我看那时你脸色不好,他胡说八道,肯定是气急了……”
“你是个好人……顶顶好的人”声音一顿,片刻才出口,“所以我喜欢你……”
白皑呼吸一滞。
“你明明知道的”叶玄采环住他的手臂紧了紧,从背後抱住他,头都埋进他颈窝里,“要是我在你醒着的时候知会你,你会把我赶下山吧……”
我也可以不要名分。
青年暗暗地想。
但要是说出口指不定会被白皑骂。
不,白皑不会“骂”,他只会深吸口气,微蹙着眉摸他的头,然後说他何苦这样糟践自己。
叶玄采不会说的。
毕竟要留下,自己亦有万千方法,犯不着看他这副模样。
……屋内沉寂半晌,就连呼吸声都停了。
“是。”
白皑没憋住,深吸一口气。
话音落,只觉背後紧贴着自己的身躯一颤,猛地抽口气後。
内室即刻沉寂下来。
叶玄采弹跳起身,连蹦带跳地下了床,平日冷硬的青年从未这样“活泼”过:
“你,你没睡着?”
白皑沉默半晌,双手交叠在腹部,一动不动:
“……睡了。”
“那你这是?”
“说梦话……”
……
室内空气再次凝固起来。
白皑一度想掐死自己。
“那个,既是梦话,不必挂怀……”
“嗯。”
叶玄采背过身,白皑只能看见面前青年微微颤抖的身影,毕竟是偷偷吃人豆腐还被抓包,实在丢脸,他此时只想一逃了之。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还有,屠介他居心不良,你要多加注意。”
“知道的,我自有打算。”
“好……”
青年轻轻应一句,而後脚底抹油似溜了。
玄色衣角在门外一闪而过,白皑坐起身,扯下在自己身上捂出一身汗的被子,拿手背贴贴自己发烫的面颊,浅浅笑笑:到底还是脸皮薄……
也不知是说自己还是说他。
随即庆幸,好在是叶玄采先走一步,要是真久留,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翻身下床,虽没睡着,但好歹眯了下眼,对于现在的白皑来说已然足够了。
揉揉还有些汹涌的心口,平复下呼吸,他心里仍盘算着未处理完的事。
接下来……
还要去熔峰一趟,师伯有事找,天机宫也要去,司空与巫马溪亦有事商议,金顶殿亦是,到底是柏松的居所,说不定暗藏什麽玄机。
还有青州山,尔吾一事要给个说法,其馀门派又来了新的拜帖,反反复复发的不必理会,一道带去熔峰当柴烧,刚好烧饭缺燃料……
最後,要见屠介一趟。
时至今日,白皑终是想明白了,他三番五次伸出援手,最後要的究竟是什麽。
屠介屠介,即便游走世间有太多身份……
他到底还是魔尊。
魔族独一无二的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