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跟得真紧。
甩开他的手,擡脚再便走,还没出几步又被叶玄采扯住,青年目光灼灼:
“错了,那边是去熔峰的路,回院落往这边……”
言外之意:我会盯着你的,别想偷偷去办事。
这些日子白皑做了什麽叶玄采清楚得很,整日殚精竭虑,事情已经理了大半,不过睡一觉,休息一会,怎麽想都不碍事。
每日看着白皑那副疲倦模样,他焦心得很,想帮忙白皑又偏不让他接手。
虽面上瞧不出来,但叶玄采有时很恼火白皑这不论什麽事都压在自己头上的性子。
“唉……好好……”
白皑拗不过这头驴,就这样被拉着袖子连推带拽地拖进了院落。
这两日来去匆匆,回来也只直直钻进书房,白皑都未注意到,临行前叶玄采重新栽下的藤花小苗茁壮成长,几月间便有了一人多高,如今攀满竹架子,还打上了花苞,零星开了几朵,才让叶玄采有机会拿花瓣给地灵裁裙子。
白皑留意到多看几眼,到底心中还是喜欢的,一见到日光里舒展的嫩叶,方才被叶玄采惹得有些急得气都消了八成。
叶玄采见他面色缓和不少,知道他不怨自己了,原本乖巧拉着他袖子的手开始往里摸去,去够白皑拢在袖里的指尖。
够到了,握好……
反正这里也没别人,白皑寻不见理由甩开他,叶玄采心安理得。
十指紧扣,脚下一步一步迈得恳切,郑重得宛如白皑在阴槐树林里听那群叽叽喳喳树精描述的魔族小情人成亲时的模样。
“哎呦呦,那小脸红的,手抖的,将那姑娘从车上带下来时那样子搞得那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好重一样,……有些魔看起来风轻云淡,那时紧张得怕不是命烛都快灭了!”
那个阴槐树精叫嚣着,手舞足蹈时不慎给身边树精来了个肘击。
“我去你的,这是个什麽比方!”
两个树精扭打在一起,你给我一拳我给你一脚,狞笑着。
“嘻嘻嘻嘻!!!”
白皑甩甩头,摆脱脑中那莫名其妙的狂乱场面。
真是奇了怪了……
干嘛这时候会想起这个。
馀光偷瞄着叶玄采微抿的唇角发愣:
白皑,不许想这些,你还想再害他一回吗?
黑衣青年将他拉进屋内,硬生生塞进被里裹成一团,将被角zou得严严实实,自己端坐在床边,静静看着他。
白皑认了命,扭头看一眼叶玄采,合上眼,半晌再睁开,再合上,再睁开。
两人对视良久。
叶玄采:?
“……怎,怎麽了?”
叶玄采进门时将竹帘拉上了,此刻室内昏暗得很,仍看得起白皑的眸子一闪一闪的,睁开又合上,比星子更亮几分。
“……你别看我,睡不着。”
……
“哦”叶玄采一顿僵硬将头扭到一边,“我不看了。”
白皑感到那灼人的目光消下去,这才安心闭上眼睛。
内室一时寂静,只馀白皑清浅地呼吸。
他感觉身边人的动静消停了下,随後一股热气和着青年身上衣料浅淡的皂角味于山林间沾着的清气冲向鼻尖。
白皑只觉两人离得愈发近,眼睛闭得更紧了些,连呼吸都屏住了。
干什麽呢,这是……
“白皑?”叶玄采轻唤一声,“你睡了吗?”
……没睡。
白皑装着死,没回应。
许久未见回音,青年似乎以为他睡沉了,凑得愈发近,吐息喷在白皑耳边,激得他耳根发麻。
而後身侧床榻往下一陷,这孩子不请自来,敛了动作弧度悄悄躺在他身侧。
又一会儿,一双胳膊环上了他的腰,轻缓而犹豫,踌躇了许久生怕惊醒他似的,将他揽进怀里。
他的脑袋就这麽靠在青年的胸膛上,背後躯体是温热的,心跳咚咚就响在耳边。
白皑身体一瞬僵了,一动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