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若不是他昨个让白皑把退煞与璧金放在一处,今日也未必有这一出,叫这住处糟了大难。
自认亏心,便主动把活尽数揽下。
白皑应过一声,小心踏过地面,避免给这院中景象雪上加霜,拿起令牌向着清心阁去了。
清心阁分三层,自开派而立,门上高悬立派宗旨;“久栖青云上,勿忘世间苦。”用以警醒弟子。
上两层位于地上,存放各类功法心经,弟子可凭令牌随意借阅;一层位于地下,封禁栖云宫立派以来记载的各类灾祸文书,重犯罪证等大不赦之物,唯栖云重权者可查,就是白皑也无权入内。
镇守此处的门人不过一洒扫的白须老者,不知姓名也无职位,看起是个面善之人,闲时常见他拿个鹤毛掸子在阁里爬上爬下扫灰,门匾亦拿棉布擦得光洁,修为几何却全然瞧不出来。
据弟子传言这位也是自开宗立派时便在的老人了,就资历而论不差于这栖云宫任一位长老。
偶尔见竹荣来此与他闲坐啖茶,聊得也尽是些杂事,欲去套话反被一句:
“哎,往事尔尔。”
打太极般被推回来。
今日亦是,万事如常,那老者照例扫着门前几片枯叶,分明一套净咒一刻钟便解决的事,他偏要亲力亲为。
入阁,一如既往人满为患,白皑问过好,越过一排排书柜,直径朝着名册柜走去。
既是要找人,自此下手定要方便些。
整两面柜,百馀本册子,近万个名字,一一翻过,栖云宫千年以来历代人物都细细看来:
一人开宗立派,一人得道成仙,百人毙于痴念,千人伐魔难归。
再往後,尽是些四百多年以前魔族入境时的亡故名单,白皑叹于先人为抗邪魔前扑後续,令人唏嘘。
不过直到翻到底,都未见名中带一个“淮”字的。
意料之中,也难免泄气。
这两柜翻下来,天早就暗了,阁里弟子尽数回房,偌大一个清心阁里如今只剩他与一个洒扫老者。
把最後一本名册放回书架,白皑匆匆拱手致歉:
“晚辈沉于书页一时忘了时间,扰了老先生休息,实在抱歉。”
那老人拈着白须,笑着摇头:
“我刚看你在翻名册,可是要找什麽人?”
白皑一顿:
“先生可知,这栖云宫里曾有过淮姓的弟子?”
“淮姓……有过,许久未有人提起了。”
白皑一听,还想再问:
“既然有过,为何晚辈翻遍这名册也不曾见?还请先生明示。”
那老者伸出食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欸,多说无益,你只需知道有过便好……”
说完这句话,那老人家背手转身,遥遥望一眼那被几道灵符封着的通往地下的铁门,转身离去。
有过……
封于地底的罪状……
白皑寻思着,恍然大悟:
“多谢前辈!”
那老人家也未回头,只摆手表示听见了。
许久,没头没尾补上一句,又像是自言自语一般:
“你那师父,许久未来过这了。”
白皑不解,但秉持着礼节,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