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皑唇边含着浅浅的笑意,没有躲闪。
叶玄采看到那双眼睛,里面没有栖云山巅高不可攀的层云,没有那个人心心念念的苍生万民,如一汪静月下的清泉,里头好端端映照着的,只有自己的脸。
“你不赶我走?”
叶玄采看见他摇摇头:
“不了,留下来吧,同我一起。”
“嗯。”
……
东方吐白时,白皑迷迷糊糊醒来,操劳许久,这几天里难得休憩得这样好,擡头望,窗外雨势依旧,甚至更大,垂眼看一双手紧紧环在自己腰间,不由一笑。
叶玄采磨蹭几下,发觉怀里的动静,哑声:
“醒了?还早,再睡一会儿……”
白皑抽出手来抚他的头:
“不早了,今日还有许多事要做。”
他的手环得更紧了:
“那就一下下,就一下下。”
白皑并未回绝,那便是默认了。
叶玄采暗喜。
两人正温存之际,门又被急匆匆推开:
“大师兄!大师兄啊!大事不好了!”
是喻乙,又是喻乙。
哎……
“外面!”,声音戛然而止,喻乙急匆匆闹着进门,慢悠悠安静着出去了,“大师兄,师兄穿件衣服吧,我不急了。”
“咳,嗯。”
门外,喻乙听着里头窸窸窣窣,时不时传来碰撞的声音,有些崩溃地蹲在了墙脚:
沙沙的声音是大师兄在换衣服,因为只有大师兄的衣带比别人长些,拖地时便有沙沙声,啊,他被绊了一下,手撞到桌子了,不好,啊,又被人扶住了。啊,被拽到了,啊砰地闷响,倒在床上了,哦,还滚了两圈,啊,布料的摩擦声,衣带缠在一起了……啊啊啊啊啊啊!!!我的高岭之花大师兄啊啊啊啊!!!我要被灭口了啊啊啊啊啊!!!叶玄采会杀了我的!!!
“咳,”一声轻咳在背後响起,喻乙抱头鼠窜出一尺远,擡头望见自家大师兄面上可疑的红晕,“何事惊慌?”
白皑甚至还尽力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
不觉间,喻乙又学到了重要的一课:不管发生什麽事,在通告之前,一定要敲门,一定。
他今天出门前怎麽就没想着要算一卦呢……
“有事说事,磨磨蹭蹭的。”
叶玄采甩过一道冰冷如刀的锋利目光将喻乙捅了个对穿。
“好,好的!”
喻乙一个激灵,不自觉挺直了背。
“咳咳咳咳咳咳,”白皑忽然剧烈咳嗽起来,然後笑着看着他,“别紧张,慢慢说,没事的。”
“嗯……是山门外。”
喻乙稍微组织了下语言。
“又有百姓来了?那就按老规矩,将药派下去,有需要的将病人用的房间收拾了,安置好就是。”
“不是,师兄……不只是因为雨疫,是,逍遥津,涨水了……”
【作者有话说】
你问为什麽~为什麽不敲门~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