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相安无事。
直至那日前线,被推入引仙阵後,狠戾的眼神扎进了白皑的心里。
他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得罪了叶玄采,才惹得最後能痛下杀手。
好在看青年的模样莫约刚入门不久,青涩的模样中有几分当年的影子。
一切都来得及。
我现在可是他爹诶,以父之名管教逆子不是再正常不过?白皑这样想。
叶玄采见老者一言不发,有些着急:
“爹?怎麽了?可是身体不适?”
白皑尽量摆出一副和蔼的模样:
“无妨,玄采,近来修炼如何?”
刚开口便後悔了,谁家父子这样说话的。
好在叶玄采看起并未在意:
“还好,爹您最近可要留心些,栖云这地界可不比逍遥津,莫要再到处乱走了,这段日子还是待在家里为好。”
逍遥津?
哦,老家吧……
白皑干笑几声:
“哈哈,无妨,你爹我身子骨硬朗得很啊……”
对话干瘪而生硬,令他不禁想起了思过崖反省的弟子憋得慌了对着石头自言自语,没话找话的模样。
这般尴尬的日子持续了大半月,期间叶玄采寸步不离守着白皑,想出门走走身後还跟着这尾巴,只觉憋得慌。
每日上栖云镇上散个步想找机会了解当下状况,一回头就能跟他对上眼,尴尬赔笑还提心吊胆生怕露陷,日子过得心力憔悴,比修炼累了还不止十分。
经不住每日暗地里埋怨叶玄采:
多少也算个外门杂役,日日下山缠着自己的老父亲是作甚,既犯门规又不讨好,栖云的活真就那麽闲?
不过随即也庆幸:
算了,好歹也算看着他,省得去做什麽伤天害理的混账事。
直到栖云宫再度贴出告示:开山选拔,广招门徒。
白皑眼前一亮。
难得的机会。
当晚便踌躇着开口了:
“咳,那个,玄采,前些日子我听闻,栖云宫入门弟子选拔在即,你爹我有意参加,你看……”
叶玄采傻眼了:
“啊?”
白皑是真心的,好不容易重活一回,若是要看管叶玄采,自己也得有点技艺傍身,万一哪天被识破,许也有一力抗衡。
何况修练是他唯一擅长的事,即便如今的身体是个老先生,他也有自信替他重塑筋骨,再攀高峰。
毕竟,若是换不回来,也该早为自己将来做打算不是?
如此考量,百利而无一害。
“我意已决,玄采就莫要多言,为父还能时时陪着你,你又有何不满的呢。”
“也好……”
叶玄采点点头,不再阻拦。
不日,栖云宫选拔会上,一衆哄闹的青年男女中,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显得格格不入。
报名处的内务弟子盯着白皑傻了眼,虽说栖云宫一向是热门派系,宗旨也是广纳贤才,但还没下到八岁上到八十都来者不拒的地步。
“……您老人家,也是来参加选拔的?不,不合适吧。”
白皑捏了捏长须,镇定自若,张口就来:
“正是……兄台有所不知啊,老夫从小的愿望就是加入栖云宫,谁料是时运不济啊,连考五十年,落榜五十年,今年是最後一次了,还望兄台能了了老夫这个心愿,这样黄泉路上也能走得安安心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