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些年该捞的也捞够了,这最後一笔嘛……
要不要也没差。
“还有要走的,大可趁现在。”
竹荣再看向围住他们的栖云弟子。
言外之意,栖云如今自身难保,若要划清界限,最好趁早。
此言一出,自然无几人想奉陪,随着那几个长老的离去,人群离散开,方才还簇拥着的弟子顿时零星散了,只剩几人。
白皑这才看见方拯领来的登上栖云宫的陵渡城居民里,有个端着烛台的男人正朝他挤眉弄眼。
两人对上目光,那男人顿时兴奋起来,空出只手笑着同他打招呼:
“公子!啊不对!仙君!仙君!你还记得我不?那时在城里头!你送了我家闺女一个生辰祝福来着!”
白皑一愣,回了个笑脸:
“当然记得。”
叶玄采拉着他的手紧了紧。
竹荣转身看着仍在他身侧的司空,无奈叹息:
“不走吗?过了这个村就没这店了……”
司空笑了一下,抚着眼上白绸难得没说些气人的话:
“走什麽?又不是什麽狼心狗肺的畜牲,我要是离了这儿还能去哪?”
“……莫安呢?”
巫马溪左看右看不见人影。
“老早走了,他说清心阁那牌匾一日不擦就又要落灰了。”
“……还那麽爱搞卫生啊。”
……
少顷,栖云宫的弟子就走全了个七七八八,日头初升,柏松被人带至清心阁地下那层收押,正是方才白皑逃出来那间。
当然,将那个硬生生掘出来的洞拿术法封上了,虽然将柏松架进去时见他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也不像会跑的样子。
不过放着个洞在囚室里,明知不补才有问题。
修真界消息向来灵通得紧,日出不过一个时辰,柏松一事便传遍了大小门派。
白皑反手被竹荣推上代掌门的位置,虽未推拒,但他不愿使柏松在金顶殿上惯用的高座。
此时正蹲在竹林院落的书房里,两眼盯着雪片般飞进山门的拜帖发直:
“蓬莱岛,东瀛洲,八界台……”
哈,全是客客气气某某处某人敬上开头,人才关起来,都还未提审,在这节骨眼上发拜帖……
就是叶裁挂在柴房上的咸肉都看得明白这是什麽意思。
真是,试探的心思昭然若揭,演都不演了。
亦无他法,只得扣着头皮一封一封回过去,答应自是答应不得的,只好先用缓兵之计,能拖一时是一时。
一夜之间,偌大一个栖云宫弟子少了近八成,杂事理应少得多,可千算万算没想到,大半麻烦事都是那群凡间人到来的。
他们服管教,知礼数,质朴善良,是凡间人里最好打交道的一群,于情于理亏待不得。
奈何……
三万馀人,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叶裁平日就喜欢跟别人侃大山,但说归说,虽添油加醋,事情从不是假的。
白皑当初念着那层救驾的关系偷叫叶玄采他们往东都去面圣带话,本只想着跟屠介串好口供,借个一两百人撑场子。
可那新帝到底是靠起义军硬生生打上那个位置的,心眼子不说一千,也得有八百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