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中午12:00
帝国理工的食堂永远人满为患。墨池端着餐盘找了个角落坐下,食物一如既往的乏善可陈——水煮西兰花,炸鱼块,和看起来像橡皮泥的土豆泥。
手机震动,视频邀请弹出。墨池戴上耳机,星野的脸立刻填满屏幕,背景是文鼎苑的厨房。
"墨池!你吃什麽啊?看看!"
墨池默默翻转摄像头,对着餐盘拍了一圈。
"啊~每天都是这些啊,"星野皱起鼻子,"肯定不好吃。等你放假了,我带你去吃更好的!"
"嗯。"
"我今天收到耳机了!你什麽时候买的?英国不是比我们晚七小时吗?你哪来的时间。。。。。。"
星野的声音突然被一阵嘈杂打断,几个金发同学凑到墨池镜头前:"Soft!这是你那个中国男朋友?"
墨池的耳朵瞬间红了:"。。。。。。室友。"
"Hi!"星野用蹩脚的英语打招呼,"I'mhis。。。。。。"他卡壳了,转头用中文问,"墨池,'青梅竹马'英文怎麽说?"
墨池还没来得及回答,一个女生突然惊呼:"Wait!AreyoutheoalksaboutinhissleepThe'Xingye'"
星野瞪大眼睛:"他说梦话提到我?!"
墨池猛地合上电脑。
杭州·晚上20:00(星野下午没课)
文鼎苑的客厅里,星野抱着靠枕在沙发上打滚:"他居然说梦话喊我名字!哈哈哈哈我要笑死了!"
视频那头的墨池面无表情:"你听错了。"
"少来!那个女生明明说——"
"作业写完了?"墨池生硬地转移话题。
星野撇撇嘴:"早就写完了。对了,下周我们校队和清华打友谊赛,我首发!"
墨池微微睁大眼睛:"控卫?"
"那当然!"星野得意地昂起头,"教练说我传球有进步,像。。。。。。"他忽然卡住。
"像什麽?"
"像当年某个教我三步上篮的人。"星野的声音突然轻了下来,"墨池,你那边下雨了吗?"
窗外,伦敦的夜雨正轻轻敲打着墨池的窗玻璃。而杭州的晚风穿过阳台,吹动了星野额前的碎发。
七小时的时差,八千公里的距离,在这一刻突然变得具体而鲜明。
"嗯。"墨池看着屏幕里星野微微发红的眼眶,"下周比赛,记得录像。"
"知道啦!你那边很晚了吧?快去睡!"
挂断视频後,星野抱着手机发了会儿呆,突然跳起来冲进书房——书架上摆着两个相框,左边是高中毕业时三家人的合影,右边是他和墨池在机场的告别照。
他拿起笔,在台历上下周的日期上画了个大大的星号:篮球赛·录给墨池看。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三个月。
·星野会拍下浙大樱花大道的落英缤纷,而墨池回复一张帝国理工图书馆的穹顶星空;
·墨池熬夜赶due时,星野就开着视频安静地写代码,偶尔擡头说一句"你喝口水";
·星野感冒发烧那周,墨池破天荒地每天定三个闹钟,就为了准时提醒他吃药;
·而当墨池的论文被导师打回重写时,星野隔着屏幕陪他骂了半小时英国佬的刻板。
某个周末的深夜,星野突然被电话吵醒。
"喂。。。。。。"他迷迷糊糊地接起来。